婆子应了一声是,没等来来得及出门,只见盛垣带着南星从厅堂前走过。
盛夫人见自己被无视了更是火冒三丈,气冲冲的出走厅堂,朝着盛垣厉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盛垣脚步一顿,回眸时目光冷然。
“盛夫人有事?”
这嚣张的态度让盛夫人气的牙痒痒,“我可是你的嫡母,见到嫡母不知上前行礼问安,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我一向如此,盛夫人应该最清楚不过。”
“你!”
盛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可想着这次到庄子上的目的,只得暂时将怒火给压下。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说。”
说完先一步进了厅堂,而后将一屋子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盛垣依言进了厅堂,只见盛夫人朝着外面瞧了瞧,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她无比恭敬的朝着盛垣行礼,方才脸上的狰狞也消失不见。
“主子,今日巩志杰登门说是您坏了他的好事,还搬出了淑妃来警告属下,说是要给您点颜色瞧瞧。”
这位盛夫人和盛员外一样都是盛垣的人,可除了他们夫妻二人之外,没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方才盛夫人之所以那般怒不可遏,只不过是为了维持嫡母对私生子的不喜,做给一同前来的那些下人看的罢了。
“淑妃?”盛垣蹙眉,修长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敲。
原本他还好奇,好端端的小丫头怎么会招惹上巩志杰,现在听到淑妃的封号,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何苗离开皇宫的事情,盛垣是得到了消息的,深知淑妃这是不敢开罪福淮的人,可没想到她会因此记恨上了一个几岁的小娃娃。
甚至为了出心中这口气,不惜传信给巩家旁支来报复小丫头,当真是恶毒的很。
“主子,事已至此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是继续插手此事,还是任由巩志杰收拾了何家?”
盛夫人虽然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是支持第二个选项的。
他们如今隐姓埋名在宣国,很多事情不宜做的太出头了,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只怕会让他们的计划毁于一旦。
“巩志杰这人猖狂至极,是时候该给他点教训了。”盛垣语气淡淡,意思十分明显。
“可是主子……”盛夫人敛眉,对于盛垣的决定有异议。
盛垣微微抬手,“放心,一个巩志杰而已,他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淑妃摆明了是想要借刀杀人,否则也不会把消息传到巩志杰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手上,不过……
“稍稍给点教训让他老实一些便罢,莫要下手太狠闹出人命来。”
“是。”
见盛垣态度不容置疑,盛夫人也不好在坚持,装模作样的喊骂了几句,再次表现出气怒的样子离开了。
盛夫人离开之后,盛垣噗的出了口鲜血,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主子!”
刹那间,整个庄子兵荒马乱,此时的何苗对盛垣在背后为她做的事情还尚不知情。
想着已经凑齐了一万两,何苗回家时的脚步无比轻快,在何老爷子身边一蹦一跳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此时的何家,何明律正坐在屋檐下,招待着三位同窗。
“明律兄今日的气色比上次来看着要好了许多,大夫可有说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残破身躯,苟延残喘,当不得长清兄如此惦念。”何明律看向左长清,眸色晦暗,一副生无可恋。
“你我是好友,又是同窗,我担心你是应当的。”
左长清见他这般,不免有些着急,“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我带你去京城瞧瞧,说不定就能遇到位神医呢!”
“你可拉到吧,神医哪是那么好找的,就算是当真能找到,以何家这种情况,他们有钱给明律兄治病?”
一身穿锦袍的公子哥摇着折扇,没好气的朝着左长清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咱们两个能凑些钱出来,怕也只是杯水车薪,这些年明律兄也没少看大夫,可看来看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药没少吃,病却一点没见好,当真是白白浪费银子。”
“谷霆!”
左长清瞪了眼谷霆,暗道这人当真是没脑子。
“无碍,霆兄一向直来直去,更何况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见左长清显露愠色,何明律忙是从中劝说,那淡然的模样好似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般。
“眼看着就考试日子即将来临,若是今年何兄的身子再不见起色,怕是又要错过机会了。”
一旁的文弱男子突然唉声叹气,这话听上去像是在为何明律感到可惜,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隐晦的幸灾乐祸。
左长清蹙眉,对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感到不满。
然而谷霆是个爆脾气的,扇子合起一把将男子拉到自己跟前,“乌煦,你故意的是不是?”
明知道不能参加科考是何明律心中的遗憾,却偏要当着他的面前提起科考的事情。
同窗多年,身为一众学子里最出众的学生,何明律他岂能不知道科考即将来临,哪里用得着乌煦这个曲意逢迎的狗东西在这多此一举。
“谷霆,你放开我!”
乌煦个子不及谷霆那般高大,被他这么拎着,乌煦的只能脚尖着地,加上衣襟被谷霆死死的攥着,乌煦难受的脸色涨红。
闻言,何明律抬眸看了眼乌煦,淡然的目光下划过一抹冷意。
“谷霆,放开他。”
“明律,你……”谷霆有些生气,可对上何明律的目光后,还是放开了乌煦,气呼呼的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咳咳咳……”
乌煦猛咳了一阵,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了,气冲冲的朝谷霆发脾气。
“何明律病体缠身本就不能参加科考,难道我连句实话都说不得了吗?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能无法无天了,回去后我定要将此事禀报与夫子不可!”
“乌煦!你别太过分了!”
左长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看着乌煦厉声呵斥,“你明知道明律兄为不能参加科考而遗憾,可偏偏却要在他的面前提起此事,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不过是看不惯你们处处维护这个病秧子,你也是,谷霆也是,就连夫子也是如此。
他何明律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们这般的护着他,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为何你们就是不肯接纳我?”
乌煦愤然,这些人一个个的表面上跟他称兄道弟的,可只要涉及到何明律的事情,他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凭什么何明律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维护,而同样出身农家的他,不管怎么努力的去迎合这些人,可他这些人就是看不见他的好?
“乌煦!”
谷霆气恼的大喝一声,刚准备出手,只见一道黑影而过,随后乌煦便被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