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一大早,整个宰相府便忙碌了起来。
因为墨文年与顾月熙的丑闻人尽皆知。
再加上,顾月熙本就是庶出,嫁过去也是妾室,所以,宰相府倒也没有过多的布置,也就挂上了少许红色的绫罗绸缎,以此来彰显喜庆。
甚至,连宾客都没有宴请。
理应,如此“简陋寒酸”的婚礼不会太忙才是。
奈何,陈云雪对这场糟心而又晦气的亲事儿完全不管,在昨天连夜“出逃”,坐马车去了相国寺,眼不见为净,专心为顾月朝接下来要出生的孩童祈福去了。
顾月朝贵为王妃,自然不会纡尊降贵来看一个庶女悲凉的婚礼。她不过是派了几名暗卫好好盯着,然后汇报给她。
顾明浩是名男子,对婚礼一事儿一窍不通,自然忙不上什么忙。
于是,唯有可怜的老父亲顾盛弘在里里外外张罗着。
顾盛弘对顾月熙这个女儿还是疼惜的。明明,按照天凤国纳妾的礼仪,女方无需准备嫁妆。
但是,顾盛弘为了让她嫁得体面一些,还是准备了些许嫁妆。
奈何,顾月熙对此还是非常不满。
红羽阁内。
顾月熙一身偏红色的嫁衣,面露凶光,抱怨声起:“爹爹那老不死的就是偏心!凭什么顾月朝的时候,婚礼如此隆重,到我这里,就如此寒酸了!”
“因为顾月朝是镇国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你是个妾。”贾晨云淡风轻地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顾月熙一时语塞。这是我亲娘不?
“娘,”没有自知之明的顾月熙,语气之中总是透着一股尖酸刻薄与蠢钝:“他镇国王爷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底,身份与权势再大,那也只是皇上的臣子!若是五殿下顺利登基,他与顾月朝还不一样要跪在五殿下的面前!”
墨一辰在当今皇上面前都有不跪之权,合着会跪一个墨文年?
蠢货!
贾晨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下了想拍死顾月熙的心,道:“月熙,有件事儿,娘觉得是时候跟你坦白了。”
“什么呀?”
贾晨的面上染成了一抹沉稳。她在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方才坐到床边,拉过了顾月熙的手,轻声而又郑重道:“月熙,你冷静点听我说。
其实,你并非顾盛弘的亲生女儿。”
“什么?!”顾月熙闻言,脸色大变,错愕地站了起来:“我不是——”
“小声点。”贾晨无语了。为了防止别人偷听,她故意降低了音量,合着顾月熙是想吼得人尽皆知是吗?
这个蠢货!
顾月熙重新坐回了床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急切地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你不是在十四年前,爬上了爹爹的床,与爹爹发生了……才有的我吗?”
“不是。”贾晨摇了摇头,平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恨意:“在那之前,我便怀上了你。而十四年前的那一夜,我与顾盛弘什么都没发生。
况且,那一夜,并非是我爬床勾引,而是顾盛弘喝醉了酒,企图对我施/暴。幸好我想办法在他的酒里下了药,将他迷晕了过去,方才躲过一劫。
至于爬床的传闻,那是顾盛弘为了讨好陈云雪所编造的谎言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顾月熙半信半疑,眼珠子慌乱地转了转,心中涌起了一份不安,连忙追问道:“娘,爹——顾盛弘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娘,”顿了顿,顾月熙的手放在了凸起的腹部,继续说道:“你也是知道的。五殿下一直觊觎宰相府的势力。若是让他知道我并非宰相府的庶女,怕是他会……会不要我……”
顾月熙对墨文年的爱,真挚到近乎卑微。
“你放心,顾盛弘并不知道。”贾晨的手放在了顾月熙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似有安慰之意:“那一夜之后,我本想逃离这里。但是,顾盛弘得知我怀孕,非觉得我肚中的孩子是他的,强行将我留在了府上。
还标榜说什么这是男人的责任感,简直又当又立,可笑至极。”
“顾盛弘简直就是禽兽!”顾月熙听得怒火中烧。缓了一下之后,她才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娘,我的生父是谁呀?”
顾月熙在心里做好的打算。
介于她未来是要做皇后的,所以她想着,若是贾晨说出的生父的身份卑微,那她就死不承认。
若生父的身份比顾盛弘更好,那么,她便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宰相庶女这个卑贱的身份。
“月熙,你放心,五殿下不仅不会不要你,甚至还会非常珍惜你。因为,”贾晨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敬仰与爱慕,道:“你的生父身份非常尊贵,是一名权倾天下,比肩镇王爷的男子。”
比肩墨一辰?
这五个字的分量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