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信安的眉头微蹙,手指摁在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上。
墨信安一直都以为,这件事儿是皇后,亦或者墨叶炜所为,试图构陷于他,剥削他的势力,但若是牵扯到户部,那就着实奇怪了。
因为户部的任氏一族与顾氏、陈氏一族一般,在朝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任氏一族自两百年前,天凤国建国初期便一直在朝中任职,为国为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人脉遍布各地,根基非常深厚。
现任的户部尚书——任瀚海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慈祥而又严厉的老人。
他曾在先帝时期担任过太傅,也算是当朝皇帝的半个老师,德高望重。
不过,他并未因此倚老卖老,一直坚守着父辈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在十年前任职了户部尚书之后,不负众望,将户部打理得紧紧有条。
他的一生清廉,刚正不阿,大义凛然,没有任何瑕疵与把柄。
再过几天,他便要过六十大寿了。
到时候,功德圆满的他便会向皇上提出告老还乡,完美地结束自己的仕途,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任瀚海不仅在事业上有着显著的贡献,在家庭上也是非常圆满,教子有方。
任瀚海膝下有两位儿子,皆是有成之人。
嫡长子——任弘毅年约四十,目前担任工部侍郎,前途无量。他为人温文儒雅,迎娶了工部尚书的嫡女,婚姻圆满。
二儿子——任心远为小妾所生,年约三十五,目前在营中担任将军,为人相对活泼,处事圆滑但却恪尽职守,深得宸王的信任,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提拔为凌云军的副将了吧。
这两位儿子虽然皆已成家,但因孝心而一直与父亲住在一起。
一家关系和睦,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可谓是令人艳羡。
甚至,任弘毅的嫡长子——任建章都已到了弱冠之年,准备成家立业。
“说起这位任建章,我记得他目前在禁军任职,武功高强,才华横溢,表现优异,而且长得还一表人才,”向彭越的眸光轻抬,挑衅地看向了墨信安,道:“他去过宸王府提亲吧?”
啧!
墨信安的眼皮子一跳,心中不满,逞强道:“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调戏人是会上瘾的,向彭越发现墨信安傲娇起来还挺可爱的:“户部尚书任大人深受陛下的敬重,若是任大人在六十大寿的时候,替自家孙子请一道赐婚圣旨——”
“秦越!”
“你吼我也没用!”向彭越故意挠了挠耳朵,道:“万一小郡主被赐婚给任建章,你就真的被甩啰!”
墨信安的神色怔了怔,心中涌现了一丝不安。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情绪,道:“户部尚书,以及他膝下的两个儿子与孙子都为官清廉,一直保持着中立,并未参与党派纠纷。”
“啧,居然转移话题。”向彭越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不过倒也认同墨信安的看法。
任瀚海是皇上的半个恩师,两个儿子,乃至孙子都在朝中担任着无足轻重的职位。
说直白一点,当你足够强大,不论是金钱还是名声,该得到的,以后都会得到。
不论是哪位皇帝登基,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是很大。
他们完全可以自视清高,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儿,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去趟后宫这趟浑水,做出卑鄙无耻的勾当,以此来玷污自己在史书上的美名,得不偿失。
向彭越道:“虽然现在扯出来户部,但现在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甚至,极有可能是那黑影发现了有人跟踪,所以故意躲进了户部尚书府,构陷户部也不一定。”
墨信安嗯了一声点头。
他宁愿相信是构陷,也不想让任氏一族的一世英名,任瀚海这位忠义之臣在最后的仕途中留下污点。
他希望任瀚海是功德圆满,自愿告老还乡,而不是被人弹劾,落个千古骂名……
但是……
愿望终究是愿望,在现在情况不明的状态下,提防还是要提防。
墨信安的眸光深邃,道:“找人盯紧户部。”
“明白。”向彭越点头。
墨信安的眸光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五弟那边,你不会让他写奏折弹劾任大人吧?提拔的人是……不会是谢家田吧?”
向彭越:“……”啧!这家伙绝对有读心术!怎么一猜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