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雅的眼睛里带上了一抹无措。
尤其是在看到封老爷子的那一刹那,她脑袋就像是炸开了苍蝇,嗡嗡地叫唤起来。
空气之中透出了暧昧的气息,尤其两个人都是一副衣衫凌乱的样子。
单是看到这么一个场景,封老爷子就已经气红了眼。
但他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忍了又忍后才道:“你们…你们是在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是做什么。
季云笙藏下了自己眉目中的冷嘲之色,脸上恰当好处地升起了一抹潮红:“老爷子!”
“你可总算来了……”
他的身上还有些陆新雅刚刚反抗挣扎时留下的痕迹,可现在看来却并不像那么一回事:“你们封家,怎么会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她口口声声地喊着觉得封先生快要不行了没得用处,就要自荐枕席于我,这…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季云笙说话的时候带了一点结巴。
倒是把受害者的形象拿捏得十分通透:“封老爷子,这本来应该是你们的家事。”
“可这次,她确实犯到了我的头上,”季云笙气得在不停地打抖:“你们封家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才行!”
其实随着刚刚封老爷子的那道摔门声,如今外面围上了一堆等着看戏的人。
如今听了这些话,所有的讨伐全都针对了陆新雅一个人来:“季医生这么个高风亮节的人,居然被一个有夫之妇糟践了?”
季云笙长期的伪装下来,已经在医院里面积累了不少人情。
有些暗地里爱慕他的小迷妹,气得恨不得就要冲过来往陆新雅呼巴掌:“我活了一辈子,就还没看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有封先生难道还不够吗?!居然还要来勾搭季医生……”那眼底的妒恨之色,更是想藏都藏不住。
一盆屎水被扣在了陆新雅的头上,众人的灼灼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她恨不得要找一个大洞钻下去!
可现在的处境,却让陆新雅避无可避。
“新雅,”封老爷子的脸上尽显疲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不得不强撑起精神:“你来说。”
“我听你的。”
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给予她信任和支持。
这个举动,给了陆新雅无上的勇气。
她浑身一激灵,向封老爷子递去了一个分外感激的目光。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陆新雅不再像方才那样的手足无措。
她微微地垂下了眼眸,第一件事情是将身上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打理好。
最终才终于抬眼,毫无惧色地直面碰上了季云笙的晦暗眼眸:“季医生讲话倒是毫无逻辑。”
“我的力气怕还没有你半分大吧?居然有这个本事能够对你用强的?”
季云笙既然敢在人前扯下这个弥天大谎,那自然也是想好了对策。
他脸上的烧红,一直到此时都没有消散。
大冬天还嫌热地拉了拉领口,引得周边的小护士好一阵尖叫。
可季云笙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只是一味地将矛头对准了陆新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萧老的关门弟子吧。”
“萧老当年不正是以用药刁钻闻名?”他眉眼中的意味分明,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声自嘲:“没想到,我学医这么多年……居然有一天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摆下阵来!”
他话中的意味分明,就差没有指着陆新雅的鼻子骂其给自己下药了。
眼见着季云笙这番做派,陆新雅的心里头已经无语到了极致。
大到每一句话,小到每一个表情,都仿佛是被精心设计过。
也是今天亲眼看见到了季云笙,她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现实中的男绿茶!
能颠倒黑白到这种境地,也只能说明季云笙确实本事高深了!
这似乎就是个死局。
但为了不辜负封老爷子的信赖,也同样为了自己的名声。
哪怕是死局,她也必须要破给人看!
陆新雅的心思流转了片刻过后,才终于沉声开口:“刚刚有不少的人都看见了,是你一路把我拖来的办公室。”
“而且,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医生,又有什么值得我这么费尽心力的地方?”
季家虽然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
但季小少爷为人素来低调。
外人鲜少知道,世代从商的季家,居然出了一个只想投身建设医疗事业的小少爷。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开了天眼的陆新雅。
可她此刻,却刚好利用了这一点。
不止如此,陆新雅甚至不忘原主的那个拜金样。
“医生一个月的工资,撑死了也就几千块钱吧?”陆新雅有样学样,眉眼之中流露出了几分不屑之色:“我家瑜白哪怕是死了,也比你一个小医生值钱多了!”
“我脑子还没坏,不至于舍弃珍珠选择鱼目!”
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成功地让许多人都把心往陆新雅这边偏移了几分。
和富可敌国又正值壮年的封瑜白比起来……
季云笙实在不占任何有时。
陆新雅收敛了几分嚣张之色:“至于刚刚说得下药?你怕不是忘了,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医院。”
她揉着涨得厉害的太阳穴,却还是执拗地道:“医疗器械一应俱全,既然你咬死了我给你下药,那就直接去化验一个。”
“大家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科学。”
陆新雅绝不可能会为了自己压根就没做过的事情买单!
原本还有些忍不住黑脸的季云笙,在听到这句话后,却蓦地从眼底亮起了精光。
陆新雅此举,可谓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既然陆小姐到了这个份上还想要继续狡辩——那我也只能够奉陪到底了。”
季云笙又恢复了先前一脸愤恨的做派,嘴上还在嚷嚷着道:“我今天,必须要在人前揭露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我决不能让封先生躺在病床上,还无故受了你的连累……损害了自己的名节。”季云笙义愤填膺过了头。
等话音落下,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般的轻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