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吹起喜庆的曲子,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张脸,两边聚集了好些瞧热闹的人。
头前,楚枭打头阵,一身喜服,胸口别着大红花,身后跟一顶八抬大花轿。再往后便是谢和雍,腰上拴着红绳子,骑着马。
原本她也是不愿意的,只是她的身份,她和宜安王府的关系摆在那里,甚至她如果不来迎亲,那她也得作为新郎君的“亲友团”出场。
最要紧的是,宜安王找她约谈过了
“您为什么会同意义姐娶张宛渊呢?”
“他是我一位故人之子枭儿心怡他,而我觉得,以这样的方式照顾‘他’的孩子,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宜安王表情极其复杂,她说,“他们很想要得到你的祝福,所以算是义母请求你。”
谢和雍当时的表情,就是呆滞中带着一丝震惊,石化当场。
这场景完全不亚于那日诗会过后,她被十皇子单独开小灶时的场面。那时候,他问她是否愿意娶他
故人?张宛渊的父亲?她印象里似乎没有这人丁点的信息
谢和雍木着脸骑在马上,思绪乱飞。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只是拉平的嘴角透着疏离。
谢和雍:我这可真是,人生处处是考验!!
到了张家,她还要面临着应对张则瑜她们这群家伙的刁难——
“那哪能叫你轻松就把人带走呢?”
谢和雍:我不太乐意。
好在,大家都默认她是个纨绔,也不会太刁难她。楚枭还带了好些工具人呢,轮不到她的。
不过,场面一片混乱,倒叫她看见个意料之外的面孔——柳舟。
柳舟她还记得,害她和姜容罪魁祸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人怎么能和张宛渊牵扯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谢和雍脑子里似乎迸射出了什么猜想。
她浑浑噩噩地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总之就是这般走流程。
一直到张宛渊上了轿子,她才注意到轿子旁跟着的,可不就是前不久出过事的张宛清么?
张宛渊、张宛清、柳舟?
那,孟薇的死他们,又参与了多少?
谢和雍也不敢再去细想。
她在马上坐得僵直,感觉自己好像在参加一场特别的葬礼,特别热闹、特别喜庆、特别讽刺。
那埋葬的,是她对表弟的亲情,是她与楚枭毫无芥蒂的友情,是她对他们的信任,是他们一起和谐相处的未来
她在喧闹的人群中感受到的,是一种荒诞的孤寂。
这一天,楚枭醉的不省人事,而谢和雍却是怎么也灌不醉自己。
等第二天醒来,一切已经改变。
“宁儿,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一个劲地酗酒,是心中不痛快吗?”谢文惠还是心疼了,亲自照顾她到深夜。
孩子打小没心没肺的,哪有这样借酒消愁的时候?在他们眼里,她还是个应该无忧无虑享乐的孩子呢。
谢和雍抬眼望着她布满担忧的脸,凝了一瞬,然后呲牙,“快年下了,我想回家!”
“好啊。”谢文惠也顺着她,“临走你再进宫请安一遭,咱们即日启程。你祖母祖父,还有你父亲,早就念叨着,盼望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还有姜容。”谢和雍补充一句,随后感慨道,“这次回去,再来就是入京赶考了。”
闻言,谢文惠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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