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萱在家中住了一阵,梦回年少在家做公子时的日子,不过很快,他便启程回戢州范家了。
来时孤身一人,两袖清风,穷困潦倒;回时车马相送,绫罗绸缎,一呼百诺。
几人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姜容站在谢和雍身后,望着马车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怜悯,思绪慢慢飘向远方。
早前。
姜容总觉得事情真相并非如此,所以,他去寻了谢之萱问了个明白。
“你为什么要撒谎?”
“关你什么事?现在我的算盘已经落空了。呵,你算什么人,还要来落井下石不成?”谢之萱翻了个白眼,情绪很焦躁地坐在凳子上。身旁的罗氏望着他,眼中尽是担忧。
“范家既然肯送你回来,还给你铺子,更奇的是,你竟也还要回范家,而非留在谢家过好日子?”姜容蹙了蹙眉,随后松开,一侧眉微微挑起,眯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范家捏了你的把柄,逼你想法子将谢家与范家捆绑,以此借谢家的名义来牟利。”
“可你一个死了妻主的小侍,一无身契,而无子嗣,能有什么把柄呢?”
“让我来猜猜,是你与人私通?”
他虽是猜测的语气,其实看对方神色变幻,他便知道自己说中了真相。
姜容有几分惊讶,继续问,“被抓了个正着?”
这话可巧是踩了谢之萱痛脚,他有些气急败坏,“你!你在胡说什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小贱人多管闲事——”
谢之萱朝姜容扑过去,伸手欲给他个巴掌,可他一个多年足不出户的小侍,哪里比得过对方的力气,直接被撂倒在旁。
原本姜容也没使劲,只是将他推向一侧,但他却瞧着似乎不大好,二人错过身子后,就见他一点点地蹲下,坐到了地上。
这可惊了在一旁的罗氏,他急忙过去查看谢之萱的情况。
只见谢之萱捂着小腹,面色有些苍白
“这,怎么回事?我没有用力啊”,说着,姜容瞳孔一缩,有些难以置信地退了半步,试探地问,“你,你,这是有身孕了?野种?”
“啊,不,我是说,这孩子,是谁的?”姜容脸色有些难看,范老夫人年纪已高且病入膏肓积年,如今谢之萱有了身孕,算算日子竟尚且还在丧期
罗氏回头瞪他,眼中带着些许憎恨与愤怒。
姜容现在乱得很,这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谢之萱竟然是有了身孕!
所以,为长远计,他必须达成谢家与范家的合作,以此保全两家颜面,又能保护自己和孩子。
如若是他说出实情,以谢老夫人的严厉,定容不下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欺瞒事实的结果就是,现在,原本的算计跑了偏,谢家对他防备甚深而选择让罗家出手。
这样下去,待他回去之后,范家不定要做出些什么动作来达成目的。到时候,谢之萱、谢之萱的姘头以及他腹中的这个孩子都保不住,谢家的颜面,谢家男子的名誉也都将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姜容有几分咬牙切齿,责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考虑过后果吗?”
谢之萱稍稍缓过来,刚才也是他太激动,动了胎气。
因着这些许事情,加上他在范家日子本就艰难,所以这胎怀相还不好。
可这是他未来的希望,余生的全部盼头和念想了。
谢之萱语气虽然有些虚弱无力,但眼神却很坚定,倔强回道,“未经人苦,莫劝人善。”
姜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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