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将硝石的特性、用途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写了一封信,随着那半块硝石送往京城楚枭手中,门外吵吵嚷嚷的大半天了,她这会儿才算注意到。
“这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一旁的从叔叔叹了口气,回她的话,“已经这么闹了好几日了。是延州下面的几位知县大人来了,还有几位商人,好像是在说延州最近新上任的那位大人的事。具体的,老奴便不知了。”
“延州新官?高孑茕?”谢和雍恍惚想起来,楚枭和闵赜的来信中似乎都提及过此人,说她恃才放旷,孤高自傲,原本是科举榜眼,但在朝中为官时不懂变通,连曾提携她的恩人都不放过,虽是纯臣,却欠火候,惹了不少人心中记恨,为了保护此人安全,再予以磨砺,只能先外派于此。
楚枭的意思是,让她多多留意此人,其才华可堪大用。有朝一日,说不准会给谢家带来功德一桩。而闵赜则是提醒她,过刚易折,但此人绝不能折在谢家。
“好麻烦,还是让她们吵去吧。”
“小爷,该起了。”夏初在外间高声呼唤。
谢和雍迷迷糊糊间,被他这一嗓子喊得从睡梦中惊醒,她有些迷惑地看着同样睡眼惺忪的姜容径直坐了起来,嘴上还回应道,“起了”
“困就再多睡会儿。”
姜容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不行,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睡?你有事?”
“啊!小姐您也在,恕奴才不知,竟惊扰了您休息。”夏初进门来给姜容洗漱更衣,却发现谢和雍也在,一副惊慌的模样跪下请罪。
谢和雍有些不高兴地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早地叫姜容起床?”
“这”夏初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是主君叫小爷过去伺候,站规距。主君说,小爷侍奉您时日不长,还得跟着多学学。”
“嗯?学什么?”谢和雍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干脆也坐起身,“我跟你过去看看。”
“妻主还是多睡会儿吧。奴自己去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学学规矩。”
原本是姜容自己要夏初今日一定大声把他们二人唤醒,这才演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让谢和雍去把这事儿处理了。可偏偏谢和雍真的照着他算计的去做了,他又觉得有些不忍心。
姜容此时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她好像很困,还是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起都起来了,不解决掉,明天还得来。”谢和雍一定要去。她爹为什么忽然看姜容不顺眼了?难道是因为张宛渊?好像先前确实是这样
“主君,姜氏来了。”李叔叔进门去唤张氏起身。
张氏揉了揉脑袋翻了个身,又翻过来,有些不情愿,嘴上嘟囔着,“烦死了,自从叫了他来晨昏定省地站规距,我每天还得早早起来受气,真不知道这是在折磨他还是折磨我”
听他这孩子气的话,李叔叔也有些失笑,不过他还是伺候张氏起身更衣。
“父亲。”“主君。”
张氏摁了摁肿胀的太阳穴位置,随后惊讶地看着谢和雍,嘴上不住地关心起来,“宁儿?你怎么也来了?这才什么时辰呐?你不是向来懒起的吗?哎哟,这大清早的,外面露重,可别染了风寒才是!”
“父亲,您叫姜容来这做什么?”谢和雍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些许泪珠,“我是被他们那动静扰醒了,便一起跟过来瞧瞧。”
“我能叫他做什么呀!他笨手笨脚的”张氏正嫌弃地数落,忽然想起来这是孩子在问他,转口道,“嗐,我就是让他过来陪陪我,孝敬孝敬我,这又怎么了?原先宛渊在谢家的时候,日日都是这般。”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怒斥夏浅、夏初二人,威胁道,“你们怎么做事的?竟吵醒了小姐?莫不是皮松了?我看你们是在这谢家待得不耐了,想另谋高就了是不是?”
“主君,是奴管教下人不利,您罚奴便是,千万莫要因此动怒。”姜容见此,急忙随着夏浅和夏初跪了下来。
张氏见他如此说,竟顺着接过话,“你看,你这孩子到底是不稳妥”
“父亲”,谢和雍急忙拦了他,“我也是随他们来一道孝敬您的,先前都是孩儿疏忽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怎么是你疏忽呢?”说完,张氏细细一品。不对呀,这是孩子在护着那姜容呢,真是女大不由爹,“哎呀,好了!你明日便不用来了!”
人走后.
张氏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身边的李叔叔替他捏着肩,宽慰他道,“不来也好,主君也能多睡会儿。”
“你说宁儿这孩子怎么就被这个乡野村夫给迷了眼呢?宛渊多好的孩子,她偏是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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