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比当年的傅老爷子更加心狠,也更加有野心,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权利,并不是他全部的权利,他真正的能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时温星难得有些语塞,难以掩盖的惭愧,“那这一次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放过时家?”
“他目前并没有说,”时霍转过头,尽力压抑住自己话语间的怒火,“你这一次,真是为时家惹来了一个大祸。”
“爸,对不起”时温星有些惭愧,说话的声音都弱了下去,“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会尽我所能,重新让时家恢复以往的光荣。”
时霍却没接她的话,有意岔开话题,“行了,先别提这些,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时温星如今闯了这么大的一场祸,别说以后替他办事,就连能不能继续出现在时家都是个问题。
他以前了解过傅修晏的做事风格,狠辣无情,之前还嘲笑那些被傅修晏吞灭的家族,如今他却笑不出来了。
毕竟他们堂堂几代大家族传承下来的时家,竟然被傅修晏在几天之内打击的抬不起头来,这让他烦躁羞愧中又带了些惧怕。
他畏惧傅修晏的实力,甚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宝贝二女儿,到底能不能嫁给傅修晏了。
照现在来说,时温月如果嫁给傅修晏,应当算是高攀了。
时温星听出了他话中的失望,眼中亮起的微光突然灭了下去。
“是,爸。”
她撑着地艰难起身,几天的营养不良加上今天的两个巴掌,让她的身体状况差到极点,她只是站起身,都累的喘了不少气。
时霍看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换了副神情,低头叹口气,慢步走到她面前,心疼的问,“疼吗?”
时温星听到他关心自己,只觉得心中一暖,那颗被伤害了千疮百孔的心,再次活了起来。
“我没事。”她机械的摇摇头,强撑出一抹体面的笑。
时霍难得露出着慈父面孔来,“爸知道有时候自己做得不对,但爸没有别的办法,爸希望你能出人头地,做时家将来最有能力的掌权者,”
“星星,爸有时候或许对你过于严厉,但时家现在已经后继无人,月月不是做生意的料,爸只能依靠你,你是爸全部的希望,”
“时家股东刁钻,你一个女人本就容易遭受排挤,如果爸现在不好好锻炼你,等你真正到了商界,面对那一堆老狐狸,爸真的怕你玩不过他们,”
“星星,在爸的眼里,你始终都是最棒的女儿,你有勇气有谋略,爸以你为骄傲,爸也相信,在不久的以后,你的能力绝对会超过我。”
时温星听着时霍极其罕见的鼓励,突然湿了眼眶,说出的话都沾染了哭腔,“可是爸,这次整治邱晚晚的事我做的太失败了。”
她一个人扛了太久太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希望被人鼓励的小女孩。
如今被时霍一番认可,她竟然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嗫泣起来。
“人总要经历过失败才会进步,”时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星星,你要记得,爸无论做什么,最终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时家好,你千万不要恨爸爸。”
“爸,我不恨你,”时温星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眼神再次变得坚韧,“你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
“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时霍眼中也带了泪花,“去休息吧,我稍后让管家为你找最好的医生来为你医治,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即可。”
“嗯。”时温星用力的点了点头。
等管家亲自带着佣人来搀扶时温星离开时,时温星走了几步再次顿住,她回头,对时霍坚定的说,“爸,这次的结果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承担,那就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愿意承担。”
一旁的管家听到她这番话,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位大小姐对外太狠,对内又太心软,这些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像个刑犯一样被凌迟后又救活,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这些年里,时总哪一次惩罚完大小姐之后,不是再用一番好话哄她,哄的她放下仇恨,甘愿再次当时家的工具人,一次又一次拼命为时家卖力。
大小姐身上那些新新旧旧叠加起来的伤,不都是她曾经犯过错被时总惩罚的证据?
时总对待她最惯用的手段就是打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甜枣,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管家虽然心疼时温星,但看时温星甘之如饴的样子,他也不好多说。
时霍不住的点头,抿唇呢喃不止,“好孩子。”
他望着时温星被搀扶离开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他脸上的慈祥瞬间消散全无,只剩下一脸浓浓的算计。
傅修晏这次明显就是因为时温星而给时家施加压力,如果到最后他实在解决不了,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时温星推出去。
刚才所说的那一番看似掏心窝子的话,实际也是为了稳固时温星的心而说的。
如果时温星最后能活着从傅修晏手中回来,他不介意再次用她,但如果不能,他就权当没有这个女儿。
他绝对不可能拿整个时家的权利换取一个时温星,她不配。
只是有些遗憾,没了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大女儿,时家将来掌权者的位置该交给谁。
时霍正这么想着,刚才去送时温星的管家突然去而复返,紧张着走进客厅,“时总,来客人了。”
时霍听到这段话就头疼,“谁?”
“程家的独子,程衍。”
时霍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号人,“他来干什么?来找月月的?”
“不是,”管家老实的回答,“他说他是来找您的。”
“找我?”时霍有些可笑,“我一个长辈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不见!”
“是,我这就去回绝他。”管家说着就要离开。
时霍却在转身的瞬间想到了什么,制止住管家,“等等。”
他走上前几步,蹙着眉头说,“让他进来,我倒看看他能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