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是同时一愣，一个原因是没注意到这个方向有人，冷不丁地听见人说话哪能淡定；另一个原因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有这么精致出众的女人（丫头）。
小林回答道:“刚才在这边买了些东西，觉得挺好吃的，想再过来买一点。”
林溪手指大门一侧门往外开的两间房子，说:“那是厂子的对外零售部，买东西要到那里买。内部是生产区，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小林没想到厂子不大，规距倒挺多，老爷子是什么人啊，到哪里不得笑脸相迎，这么不给面的还真没有。
“有这么多讲究？”
林溪虽然仍然保持着微笑，但明显是僵硬了，难不成你有意见？
“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罗勇倒有些欣赏这个丫头了，就像一个简陋的乡下作坊，却有着严格的管理方式，不够意外？
“算了，小林，我们到外面买些就好。不要破坏规矩。”
林溪笑着说:“老人家，多谢理解。零售部的东西，超过三十元打九折，要记得提醒她们噢。”
小林不满意林溪的态度，往回走的路上还在碎碎念。他虽然就是个司机，他可是给大干部开车的司机，到哪个部门办事，部门负责人不是笑脸相迎啊？在这么个破地方，那个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降他的面子。
“男子汉大丈夫，和个小丫头过不去，你可真有出息！人家丫头哪里说错了？食品食品，那是要吃到嘴里的东西，最讲究安全和卫生，哪能什么人都能进？”
小林:这样吗？
两个人到了院外的零售部，每种货品都买了几袋，鼓鼓囊囊的整了一大包，算帐的时侯超过了三十块，还真的打了折。
回到车子那边，小沐已经等着了，平山公社只有一家国营旅馆，因为平日里客人少，疏于打扫，卫生情况堪忧。
不过没的选择，只能将就将就了。
天黑下来的时侯，旅馆罗勇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他是县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相建华，是罗勇老伙计的部下，也曾经是罗忠诚手下的兵（这次对罗忠诚严格保密。）
“罗老，曲师给我打过招呼，我已经调查过了。韩卫国是大韩家村人，今年二十九岁，妻子是下乡知青，两人育有三女一子。韩卫国家有三兄弟，他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一位姐姐。韩卫国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据知情人透露，韩卫国从小就不得宠，干的多吃的少，打骂是家常便饭，吃不饱是常事。”
罗勇暗想:“这一看就不是亲生的……”
“去年还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韩卫国的母亲伙同二儿子儿媳活埋韩卫国夫妇未遂，又想卖掉这家的四个孩子。因为这件事，韩卫国的母亲和二嫂分别被判刑入狱，他二哥在逃跑时落水身亡……”
罗勇的怒火噌噌上升，这要是人在跟前，非打爆她的狗头不可。就算不是亲生的，感情没有亲生的深，既然已经养着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良知应该有吧？
想到大孙子或许过的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不好。
“老先生，我也调查过了，韩云氏有个生活在外地的姐姐。因为家里穷，韩云氏怀韩卫国的时侯曾经去投奔过姐姐，过了五个月后抱着韩卫国回来的。”
“所以乡里乡亲的也传出来过闲话，说韩卫国非亲生，但都被韩云氏骂回去了，后来就没有人说了，因为她对闺女也不怎么好。”
相建华把自己调查得来的第一手消息告诉罗勇之后，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先生这么关心韩卫国，是有什么交情？”
罗勇明白会有这么一问，早找好了借口:“我受故人所托，寻找他丢失快三十年的儿子，顺着线索找过来的，我怀疑韩卫国就是。不过小相，我这次过来是瞒着犬子的，希望你能给我保密。”
相建华点头，只要头不主动问，他肯定是不说。
“小相，这个老太婆的姐姐查出来了吗？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相建华不好意思地挠头:“老先生，给我时间，我还在查……”
罗勇理解，快三十年了，有可能人都不在了，调查起来肯定困难重重。
相建华又坐了一会才回去，他的家属住在县城，他是开着跨斗摩托车来的。
翌日，三个人去饭店解决了早饭问题，才开着车去大韩家村。车子刚一停下，立刻围上来一群高矮不等的孩子。
“光看不能动哈，哪怕一个指甲划痕都不能留，留下了就找你们爹娘缴罚款。”
小林赤裸裸威胁，就怕这群小子来真的，他回去没法子和曲师交待。
自然先要去找大队干部，有那手脚快的孩子，早跑着去找韩卫东了。地里刚出了小苗，韩卫东正在组织社员补栽。
罗老爷子等了不大一会，就看见从那边走来了一个年轻人，隔着一段距离就伸出手来了。
“我叫韩卫东，是大韩家村的支书。”
三个人依次和他握了手。
“几位是找人还是忙别的？”
罗勇觉得他现在都成“撒谎精”了，谎话说来就来:“韩卫国同学的文章已经获得二等奖，我们是来了解他的成长环境，回去要写一份报导的。”
韩卫东虽然不知道韩卫国获的是什么奖，获奖总归是好事:“三哥厉害了。”
“麻烦你带我们去韩卫国同学的家里看看。”
“这位老先生，三嫂搬到公社食品厂去了，家里住的是别人。”
这事闹的，他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不过罗勇还是想去韩卫国家里看看，如果可以，他想见见可恶的韩老太婆。
由韩卫东带路，先经过的是那三间茅草屋。
韩大嫂因为要照顾韩卫民，今天并没有下地干活，都能听见她一边扫院子一边和韩卫民絮叨的声音。
“这就是三哥三嫂住的房子，现在是大哥大嫂借住。”
罗勇点头，关于大孙子的一点一滴他都想知道。
“吱丫”隔壁邻居的栅栏门响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感觉有陌生人，多看了两眼。
【作者题外话】：给韩高氏和罗勇安排一点小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