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因为开始的时侯和柳豫有一段时间聊天，韩卫国主动延长了半个小时。
女主人一看时间到了，却没见韩卫国出来，泡了一杯茶送了进去:“韩老师，你辛苦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韩卫国道了一声谢谢，问:“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欢迎韩老师指教。”
客厅内，韩卫国说:“请你们做家长的不要给孩子灌输读书无用这种思想。如果读书真的无用，你们为什么送孩子上学呢？为什么要额外花钱做辅导呢？”
女主人脸红地厉害:“都是孩子他爸说的，他就是个粗人……”
“我知道你们还是受十年运动的影响，觉得读书无用，现在国家都开始重视教育了，这就是变化。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有能力的人也有发展好的，有文化又有能力的人是不是发展地更好？路更好走？”
“韩老师说的是，我们以后一定改正。”
“柳豫同学的基础太差，我是没有那个能力把他辅导成天才，或者短时间内成绩突飞猛进。你们要有这个准备，我只能做到让他的成绩能够提高。”
女主人请人的初衷就是这个，儿子什么样她是知道的:“让韩老师费心了。”
韩卫国到底没把柳豫的两篇作文拿出来，哪一篇也有对男主人的负面评价，他没想火上浇油。
韩卫国匆匆往下走的时侯，余光瞥见一个女人的影子。他是已婚男士，目光本就不应该放在陌生女人身上，但在即将错身之际，一个女声叫了出来:“韩……卫国？”
韩卫国闻声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年青女子，五官有些熟悉，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
“我是……柳絮啊。”
柳絮还在大韩家村下乡的时侯，对有文化还是人民教师的韩卫国很有好感，毕竟城市回不去了，而韩卫国是农村人中出色的。
柳絮有意无意找韩卫国见面，俊男靓女，情窦初开，两个人越走越近。要不是林溪中间插了一杠子，没准这俩人就成了。
在柳絮和林溪为韩卫国撕巴的时侯，柳絮的哥哥为她搞来了回城名额，顺利地离开了大韩家村。
柳絮离开一个月，韩卫国和林溪结婚了。
时隔多年未见，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卫国，你怎么在这里？”
“噢，是这样的，我考上了y市师范大学。”
柳絮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卫国，你好厉害，不像我，想考却没考上。”
韩卫国没有忽视林溪的功劳:“多亏我媳妇儿，一年前我就开始复习了。”
“是——林溪？”
“对，我们结婚了，还生了三个闺女一个儿子。”
忽然就有了那么一种成就感，孩子都是媳妇生的，给他生的！
提起林溪来韩卫国神采飞扬，柳絮的心里莫名发酸。想当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侯，也有小鹿乱撞怦然心动；也有纸条上隐讳不明的青春暗语；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坐立不安……
人还在，心却不在了。
直到柳絮见到了嫂子丁香莲，她还在云游之中。
“柳絮，脸色咋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没有，刚才在楼下遇到了一个人，我插队下乡时认识的一个人。”
丁香莲惊喜地问道:“是他吗？”
丁香莲和柳絮名义上是姑嫂，实际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两人感情一直很要好，柳絮和韩卫国的事情也没瞒着她。
柳絮虽然回了城，感情上却不太顺利。兜兜转转几年，终于嫁了一个工厂业务员，婚后一直没能生个孩子，男方家人怕耽误不起，结婚两年后离婚另娶。
而柳絮单身至今。
“他结婚了，孩子都生了四个了。”柳絮的语气里有嫉妒，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她一个都没生，曾经的情敌愣是生成了老母猪！
丁香莲安慰道:“男人都是看脸的，生了四个孩子早成了黄脸婆了，哪能跟你比？你到他面前多露几次面，多创造几次见面机会，是个男人他就抗不住。”
做三啊？柳絮的脸上挂不住。
“这怎么能叫三呢？你们两个早认识的，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三是那个女人不是你，别硬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男人有四个孩子，再生不生的无所谓。而柳絮就算生不出来，安安份份当继母，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对了，那个男人怎么来这里的？”
“听他说考上了y师范。”
丁香莲一拍大腿叫了起来:“是不是叫韩卫国？”
“对呀，嫂子认识？”
“怎么不认识？每周都给柳豫辅导功课来着。”
丁香莲用手肘捣了捣小姑子:“你看，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柳絮羞涩地笑了，一如当年那个清纯少女。
“下个星期早点来，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在家里见面方便。”
丁香莲兀自给柳絮出着主意，完全忘了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原配和孩子。
※
这边韩卫国寄来了订单，那边送柳沫的两身衣服也在同学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拔存在感。林沫属于娇小型的，九分裤七分裤显得腿长肤白，完美地遮盖了身材不高这个缺点。
九分裤七分裤是二十一世纪的流行元素，放到七八十年代，就是美丽的天花板。试问哪个女人不爱美？
于是，近百件各个型号的衣服订单差点把沈林溪砸晕。
无它，现在的邮资太贵了，得亏东西是从空间出来，这要是现买现卖，成本都要增加不少。
严光明出去推销产品的时侯，隔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拐个弯去看林沫一次，林溪用一个大号行李袋把衣服装在一起，让严光明给林沫带去。
前些日子刚把韩云氏祖孙三个给忽悠回去，又有人找上门了，还是韩家人，小翠的亲娘韩大姐。
一年多不见，韩大姐老了许多，一头青丝只剩下半头，这人还不到四十岁，说五十岁都有人信。来的时侯刚好是星期天，孩子没有上学，林溪起的有些晚。
等做好了早饭都快八点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