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认为,魏国文肯定还有其他隐秘的住所或租住的房子。这处住所就是分割人体的第一现场,说不定受害人的头颅及剩余残肢还在此处的冰柜中……
田春达走进审讯室,挥挥手示意两名预审员离开。
“魏国文,10月7号晚上你到东四条街去做了什么?”田春达紧盯着魏国文的双眼。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去买香烟。”魏国文十分委屈。
“为什么在停车场停了6分钟才下车?”
“我说过,停车后我感觉头有点头昏,6号晚上和朋友打了一夜麻将,当天缺觉,头一直昏沉沉的。”
“嘿嘿,那我就让你清醒一下!”田春达健壮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立在魏国文身前,眼睛如利箭直刺魏国文的双眼。魏国文只得仰起脸,惊恐地瞪着田春达:“你,你们想干什么……”
田春达厉声说道:“据我们调查,你所说的那家卖烟的小超市根本不存在,我们还查了当天晚上东四条街销售香烟的所有商家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你的身影,你怎么解释?”
魏国文愣了好一会,面对田春达凌厉的眼神,他终于低下头:“我,我刚才说了谎。”
田春达招了招手,刚才出去的两名预审员又坐回了桌前。
“那天晚上我是去约会,我在微信上约了个女人,约好了去开房做那事——”魏国文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我停好车,用手机给那个女人发信息,说我到了东四条街,那个女人过了几分钟才回信息,说她刚到东四条街旁的肯德基门口。我就下车去接她。”
“呵呵,原来是去约炮!
一名刑警讥讽道,“原来做老师的也并非都是为人师表啊。”
坐在单向玻璃窗外的田春达立即向不远处的两名刑警招了招手:“你俩立即去东四条街肯德基,把那天晚上的监控调回来,还有附近能拍到肯德基门口的其他监控也一起拿回。
“好的田队,我们这就去。”两名
侦察员领命匆匆下了楼。
一个多小时后,两名侦察员回到了田春达身旁:“这小子说谎。”一名侦察员将u盘插在电脑上。田春达看到,这一时间段内,肯德基外陆续有人进出,其中有三个单身女性在店门口稍有停顿,但却没有左顾右盼,不像在等人,随后要么进店、要么匆匆离去。只有一名十四五岁中学生模样的女孩一直站在门口,并不时用手机聊天,约莫15分钟后,这个女孩也离开了。整个监控中,魏国文始终没有出现在肯德基饭店门口。
“田队,这家伙耍咱们!”一名侦察员忿忿地说。
6
第二天上午,田春达派出去进行外围调查的侦察员有了收获。
在田春达授意下,嫌疑人魏国文戴着手铐,被两名警察带进了办公室。
“把他手铐解开。”田春达冲着魏国文身边的刑警说。刑警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魏国文的手铐。
“他不是凶手!”田春达刚说完,在座的专案组成员都瞪大了眼睛。
田春达带来的助手郝东刑警不解地问:“师傅,既然他不是凶手,为啥咬死了不交代和他约会的女人是谁?”
东城分局刑警队长曹勇也疑惑不解:“是啊,都被关了两三天了,为啥始终不把微信上那个女人的身份说出来?这又不是犯法的事,最多就是个人生活作风不检点,连治安拘留都够不上。”
“他不是凶手,但他是禽兽!”
田春达语出惊人。
“禽兽?”大家又都一起瞪大了眼睛。
田春达环视周围不解的目光,终于说:“站在肯德基饭店门口等人的中学女生,就是被他诱骗勾搭的对象,他怕对方是个年龄不足十四岁的未成年人,他承认了会坐牢。”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乱成一片,待大伙声音稍小时,他们听到了魏国文的哭声。
刚刚解开手铐的魏国文双手捂着脸,正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花了半天时间,终于弄明白什么是微信约会,怎样约会。”田春达的话又让周围的几个刑警偷笑起来。
田春达说:“所谓特殊约会,就是那些无聊的男人女人在网上勾搭。我们可能都认为,40岁的男人肯定勾搭同龄或者成年的女人,其实我们错了,看了先前专案组调取的录像,我对肯德基门口等人的女学生产生了怀疑,尽管她只有十五六岁,但她很可能就是魏国文勾搭的对象。我们根据监控,查到了这名女孩的身份,因为她已经16岁,而且魏国文当时选择了溜走,因此他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但他应该受到道德的谴责。”
一名侦察员疑惑不解:“既然
对方只是个中学生,魏国文先前不知
道吗?”
“在微信上约会的男人女人用的都是小号,也就是偷偷注册、在平时工作和生活圈子里不用的微信号码……”
大家看到,一天前还不明白啥是“微信约会”的田春达,一天后对“微约”颇有心得、侃侃而谈。
众人对田春达的分析频频点头。
田春达喝了口茶,指了指身边的孟晓春刑警,又指了指屏幕,说:“这是孟晓春找到的画面,虽然画质极为模糊,但还是能够勉强识别出画面中的男子就是魏国文。”
众人都看着大屏。
田春达又说:“孟晓春破解了魏国文微信小号的密码,虽然魏国文已经删除了和那个女孩的聊天记录,但经过孟晓春恢复,可以确认当天他们约好在肯德基门口见面……”
“啪啪——”众人循着声音看去,泣不成声的魏昊跪在地上,正一下下抽打自己的耳光。
好不容易找到了嫌疑人,就这么排除了嫌疑,兴奋之余,大家更多的是失望。
“那么,8.8凶杀案的凶手究竟是谁呢?我们又该如何找到他?”众人的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7
田春达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再仔细检查一下尸体。他夹起了几块乳房部位的碎块,问杜丽影法医:“根据皮下脂肪的厚度,你觉得受害人应该是什么罩杯?”
杜丽影仔细测量了碎块的皮下脂肪和结缔组织的厚度,最终说:“a罩杯。”
田春达取来一张白纸和铅笔递给杜丽影:“你画一下,a罩杯是啥样的?”
杜丽影在纸上分别画出a、b、bsp; 四种罩杯的乳房形状,田春达仔细端详后问杜丽影:“那两块填充物呢?”
“正在市局进行材质鉴定,寻找替受害人做手术的医院。”杜丽影回答。
田春达沉思了一会,忽然又对一旁的小王法医说:“你去买两只安全套来?”
杜丽影问:“你要安全套干什么?”
“我要做个试验。”田春达没有抬头,仍端详着白纸上的四种罩杯。
不一会,小王法医推开门,将一盒安全套送了进来。
田春达拆开包装,取出两只放在台上,又让小王用量杯量了122克和141克自来水,分别倒进两只安全套中,捏成乳房的形状,小心塞进人形碎块的两侧胸部。
杜丽影立即明白了田春达的用意,她摇摇头说:“就算填充了硅胶,乳房也并不特别惹眼呀!”说完她拿起铅笔,看着碎块的胸部,在一张白纸上仔仔细细画起来。末了递给田春达说,“根据碎块胸部脂肪及组织的厚度,以及受害人胸廓略显凹陷的生理特征,填充了硅胶后,乳房的形态也仅仅是介于b和c罩杯之间。”
“嗯,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杜丽影和小王都不解。
“受害人不是坐台小姐,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田春达语气十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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