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藏爱阙一路狂奔,直到她实在跑不动了。
刘裕往后一看,那几个流民没有跟上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后知后觉之下,刘裕才发觉自己双手满是汗水,心下的紧张与害怕开始弥漫上心头,但是,其中却又夹杂着一丝的兴奋。
好险那群人没追上来,好险自己也算练过。
不愧自己勤习武艺,被王修容揍了这么久,自己终于也可以揍别人了,当真是出了一口憋屈已久的恶气。
感觉甚好,刘裕开始手有点痒痒的了,心下暗道明日需再去与王修容对决一下,看能不能找回点场子。
“今天,多谢了。”喘完气过后,藏爱阙总算是有点力气可以开口说话了:“那个,可以放开我了,我的手被你握着有点疼。”
刘裕才反应过来,紧张之下,力气确实有点大,淡淡的“嗯”了一声后,赶紧松手。
“回去吗?”刘裕道。
“嗯,回去了。”藏爱阙如今是惊魂未定,当然是要回家休息一下。
如今,她从没如此的想快速到家。
“那一起吧。”刘裕提着木棍,就如个护花使者一般与藏爱阙并肩而行。
有藏爱阙回去藏府开门,他应该也可以顺便跟着进门吧?
总算是不用流落街头了。
“那个,你这么晚还在秦淮河那里干嘛?”藏爱阙好奇道。
你以为我想啊?藏爱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刘裕又满肚子怨气了。
这藏家姐妹俩就没正眼瞧过他,一个无视,另一个更过分,直接将他当垃圾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一个不合心意,就是流落街头的惩罚。
“闲逛,吃饱没事做。”刘裕没好气道。
“......”
“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明明就是想去璞玉楼的。”藏爱阙哼了一声,质问道:“那胡仙儿就那么的吸引你?没钱还要去逛窑子,当真是贼心不死。”
“......”
这...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说好的就算不能以身相许,也会来世再报的剧情呢?
刘裕不乐意了,哼道:“对,我就是贼心不死,胡仙儿和个天仙下凡一般,我就喜欢去看她,怎么了?有意见吗你?男人好色不是正常的吗?”
藏爱阙没料到刘裕竟然这么直接,更没想到他这么大火气,愣了一会后,语气稍软道:“你不是已经知道她什么身份了吗?还敢去接近她?”
“爱情无关年龄与身份。”
“......”
“可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别到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还教训起我来了?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的吧。”刘裕不服气道:“你才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一个,别将你的智商套到我身上行不?”
“你...忠言逆耳利于行。”藏爱阙娇哼道:“你爱听不听。”
“这话与你更合适些。”刘裕反唇相讥道:“你说你,这黑灯瞎火的,不回家,在这里瞎逛什么咯,好在今晚遇着了我这个见义勇为的社会好青年,否则看你怎么办。”
一句恐吓让藏爱阙一阵后怕,顿时一股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刘裕不知所措了:“有话好好说哦,我又没怎么你,你这么一哭,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你就是没欺负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会安慰我,还吼我。”
“......”
“老子刚刚可是救了你。”刘裕不悦道:“你那竹林哥好,也没见他今晚来救你。”
“那是竹林哥不知道我遇到危险了,否则......”
“否则他跑得比你还要快,对吧。”
“......”藏爱阙不悦道:“竹林哥才不是这种人。”
“他是比这更坏的人。”
“......”
藏爱阙感觉自己差点要被这刘裕气死了:“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还不够动听吗?”
“......”
“别以为你救了我,你就可以如此诋毁竹林哥。”
这下轮到刘裕不爽了:“你没救了。”
“你也没救了。”
“那杜竹林就那么好吗?”两人沉默了许久,刘裕还是忍不住道:“让你背负骂名,让你姐妹反目,你都在所不惜?”
藏爱阙不答反问道:“你不是说爱情无关年龄与身份吗?这些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被自己的原话将了一军,刘裕自感尴尬不已,那是老子的一句忽悠而已,你还当真了?
不过,当真就当真吧,反正也没什么意义,刘裕便也不想解释太多,反正也没人会在乎真假。
“算了,你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刘裕道:“我今天借了小猴儿十文钱,你什么时候有钱还我?我好还人家。”
藏爱阙心下一虚,没敢回还钱之话,反而问道:“你要钱干嘛?我藏府有你吃穿了。”
“你姐姐今天把我撵出来了。”刘裕无奈道:“我不去借钱,我今晚吃西北风去啊?我可不像某个姓杜的,有人倒贴的养着。”
藏爱阙脸色一红,却还是没提还钱之事。
“你不会还是没钱吧?”刘裕盯着藏爱阙道:“你平价客栈就算不能日进斗金,那经营应该也不差啊,这都个把月了,多少有点积蓄吧?有多少还多少先,给我顶顶,说不得下次又给你家撵出来。”
“我会还你的。”藏爱阙憋出一句道:“不会欠你的。”
“那你倒是尽快还我啊,我真的身无分文了。”刘裕可怜兮兮道:“我刚刚可是看着你那篮子里面都是好东西,就别再对我哭穷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真没钱。”藏爱阙讪讪道:“有钱早还你了。”
“你这女人。”刘裕被气得不轻:“我都这么落魄了,你倒好,有钱先不还我,还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一小白脸,你对得起我吗?”
“我...”
“你闭嘴,我刚刚瞧你去的那方向,应该也是璞玉楼吧?那小子这么晚了,还在璞玉楼?你的钱难道都给他拿去潇洒了?”
“不是潇洒,是跑关。”藏爱阙回道:“将来有了士家子弟的推荐,才能出仕,为国效力。”
“滚。”刘裕吼道:“跑个屁的关,跑了这么多年,跑出什么名堂了?我看那小子就是去吃喝嫖赌的。”说着,又大笑的讽刺道:“你还拿饭菜过去,怎么?怕饿着他啊?他差你这点东西啊?那璞玉楼中啥没有得吃?”
“这不一样。”藏爱阙傲气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岂是璞玉楼比得了?”
“你脑残,这是重点吗?”刘裕真的感觉自己是鸡同鸭讲,被这女人硬生生打败了。
“钱以后再说,现在,钥匙先还回给我。”刘裕抬手要到。
“什么钥匙?”藏爱阙装傻道。
“孙老头给我的那个宅子。”刘裕喝道:“你赶紧还我,否则,我怕你某天将人孙老头的宅子卖了给你那姓杜的去跑窑子关。”
藏爱阙顿时心虚了:“钥匙...额...钥匙不在这。”
“那你明天给我。”刘裕硬逼道。
“我会给你,我保证不会卖的。”
“我信不过你,你的保证没用,尽快还我。”
“......”藏爱阙回道:“尽快不了,现在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不能?”
宅子现在给竹林哥母子住着,当然不能给你。
但是,藏爱阙此时却是不敢实说。
原本刘裕与竹林哥就不对付,真知道竹林哥住了孙老头留给他的宅子,说不得会过去撵人。
不过,在藏爱阙心中,杜竹林一家被李国舅撵出来,刘裕也有一部分责任。
如果不是刘裕在璞玉楼耍滑头赢了竹林哥,那秦国使者李伯护也不会如此怪罪于他,断了竹林哥好不容易得到的赏识。
一想到如此,藏爱阙不再心虚,回瞪着刘裕理直气壮道:“钥匙不见了,我忘了放哪里了,我找到再还你。”
刘裕顿时无语了,这理直气壮的是要为何?
狐疑的看着藏爱阙,总感觉这女人有事瞒着他,改天有空,得要叫小猴儿带他去瞧上一瞧,别真给卖了,倒时可就对不起孙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