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查问过了，近李岑的确经常出门，每次出门都会做周人打扮, 前两天下雨也耽误出门，不过每天晚都会回去，我们大周的守卫以为他们出门是去寻欢作乐了，便也未曾留心，至于他们去了何处就不知道了。”
傅玦不想打草惊蛇, 便将戚浔带回了王府, 又派人走了一趟凤凰池, 才知道李岑他们经常出门。
楚骞继续道：“西凉的其他使臣十分安分, 些日子哪里都去, 李岑虽身份尊贵, 但也不喜欢文臣那一套, 因此将大部分差事都丢给其他人了。”
傅玦自知道此事, “近来西凉的国书还未送回大周，西凉的使臣只不断折子细化纳贡之策，倒也有别的『乱』子，而西凉联姻的人选未定, 他们催的紧急，也说好的人选还是乐郡主, 因此事, 陛下太后, 都对孙氏颇有微词。”
戚浔在旁听得有些茫，轻声问：“太后娘娘不是忠国公的亲姑姑吗？”
傅玦道：“太后是孙氏女，可陛下是的亲生骨肉，又从皇后一路坐到太后的位置, 心底装着的自不止孙氏，此番孙菱意气用事跑了，太后自是生气的。”
戚浔听得咋舌，“所以郡主若是早早被找到，还有可能仍旧让嫁去西凉？”
“不至于仍将嫁去西凉，但少不了受些斥责。”说到此处，傅玦忽剑眉一簇，像是想到了什么。
戚浔楚骞看着，皆是疑『惑』，傅玦时道：“因孙菱之行，西凉人几日在大周讨价还价，说嫁给西凉的若只是普通的世家女，便要减少纳贡的汗血宝马之数，而孙菱在京城消失的影踪——”
戚浔听他说至此处，眼底微颤，“难道说是西凉人在帮郡主？”
傅玦眼底『露』出一丝赞赏，“不是有个可能。”
一旁的楚骞林巍也惊呆了，对视一眼，都不敢置信，傅玦已吩咐道：“派人去凤凰池会馆守着，看看今天晚他们何时归来，先莫要打草惊蛇。”
林巍应声出门，戚浔道：“可要去平坊搜？”
傅玦摇头，“到了一步，不必着急，只需守株待兔便好，他们既每日都要出门，只需明日跟着他们便是。”
戚浔一听，也觉得此言有理，傅玦又吩咐道：“去孙律叫来。”
要请孙律来，戚浔秀眉微蹙，傅玦安抚道：“不必担心，在他跟前，越是坦，越不易引起怀疑。”
戚浔点头，傅玦便道：“明日王府会安排人送戚淑出城下葬，你到时候跟着走个过场便是。”
傅玦安排妥帖，戚浔自听他的，时有小厮在外禀告，道傅琼来拜。
傅玦令人来，很快戚浔便看到傅琼胖嘟嘟的走了来，大半月不，傅琼面『色』红润了许多，看到戚浔也在此处，傅琼眼底微微一亮，又对着傅玦恭敬行礼。
傅玦应了一声，“今日可去陪母亲了？”
傅琼点头，“夫人还留了用饭。”
傅玦有些满意，“还做了什么？”
“夫人还教我写字，还听夫人念了经文。”
傅玦面『露』欣，“做得很好，那你喜欢跟着夫人吗？”
傅琼眼瞳暗了暗，低下头去，胖乎乎的双手缴在一起，“夫人高兴的时候我喜欢，夫人像我母亲一样，但夫人常常不高兴。”
傅玦叹了口气，柔声道：“将来夫人便是你母亲，如今已经越来越喜欢你了，往后高兴的时候便会越来越多，你若心孝敬，也看得出来。”
傅琼抬眸看了傅玦一眼，乖巧的道：“我知道，我也会孝敬大哥。”
他们兄弟年岁相差不小，傅玦听
傅琼点点头，又去看戚浔，戚浔对他眨了眨了眼，惹得傅琼更好奇的望着，傅玦扫了一眼戚浔，“行了，下去歇着吧。”
傅琼不敢忤逆，连忙应了，等他离开，戚浔才道：“二公子如今自在多了。”
傅玦道：“也的确应该让他自在些，若他不想陪着母亲，便是将他强留下，往后也不叫人放心，如今母亲还未松口，等母亲答应留下他，便可折子令他入族谱。”
戚浔迟疑着道：“王爷不介怀吗？”
傅玦眼底晦暗难明，“什么好介怀的，父亲过世之时，对母亲多有愧疚，我本可尽孝，但母亲与我并不亲厚，那便寻个小的，让母亲自小教导看着他大，将来也好贴心些。”
戚浔有些不明，傅玦对位嫡母如此周，但似乎位嫡母不领情。
孙律来的比预料更快，一书房便问：“怎么回事？你有菱儿的线索了？”
问完话，孙律才看到戚浔也在此，戚浔行礼，他摆了摆手，着急的看着傅玦。
傅玦先让他落座，又令楚骞茶，而后才将宋怀瑾戚浔两次看到西凉人古怪行径之事道来，又接着道：“联想到近日朝西凉使臣的诉求，便越发觉得有古怪，且你后来找了所有孙菱相熟的世家，却所获，但我们从未想过此事西凉人有关。”
孙律变了脸『色』，“凤凰池那边怎么说？”
“李岑近日天天出门，且皆是周人扮相，按照他们短短几日便在平坊碰过两回来看，李岑他们去平坊的次数，可能更多。”
孙律寒声道：“我立刻派人去平坊搜查！”
傅玦道：“先不急，万一搜到跟前便惊了他们，便极是不妙，西凉人应该不敢对孙菱怎么样，至多是软禁，但万一有人狗急跳墙，便得不偿失。”
孙律压着心底的急迫，仔细地回想些日子来的搜查，“西凉人……如果菱儿不是出了意外，那也只可能是西凉人了，只有西凉人才不忌惮国公府！不过他们竟敢软禁菱儿，胆子也太大了！”
傅玦道：“先别想那么多，找到孙菱，人事为重要。”
孙律深吸口气，“是，眼下找到菱儿重要。”
既有此推测，孙律自不会轻慢，他留在王府直到夜幕初临，时，派去凤凰池会馆的人回来了。
来人道：“天『色』擦黑时分回来的，几人皆是神『色』如常，李岑兴致高昂，还要了酒菜，似乎十分得意，他们的马儿都是西凉人自照料，我们的人听吩咐说好好喂马，明日还要出门。”
孙律傅玦对视一眼，孙律道：“我回府便派人盯着凤凰池会馆，明日一早我来你府，若得了消息，我们便一同跟去平坊看看。”
傅玦颔首，孙律着急布置人手，并不多留，很快起身告辞。
孙律出了府门，催马直奔国公府，一府门，本打算立刻将此事告诉忠国公孙峮，可想了想还是作罢，此前有个风吹草，孙峮夫妻都以为能找到孙菱，可后皆是失望而归，此番若是果，二人又要期盼落空，滋味极不好受。
孙律回自的院子，叫来韩越几个仔细吩咐，多时，便有人拿了拱卫司的腰牌去调集人手，孙律呼出口气，只希望次是的能找到孙菱。
待安排周，韩越才前道：“世子，密州来了消息。”
孙律一时未反应过来，“密州？”
韩越道：“您还记得五年前我们留在密州的暗桩吗？当年瑶华之『乱』的人基本都不在人世，只有个名叫周福的太监被放出宫去，他回了密州阳县老家，我们曾留了人在密州监视，如今消息便是密州阳县送
五年之前，孙律掌拱卫司不久太后便下了死令，定要让他将出逃多年的卫家陆家后人找到给先二皇子报仇，那时他便了解过瑶华之『乱』整个案子，卫家陆家也是大周立朝以来的两大世家之首，当时他便想到，若有陆家卫家后人还活在世，或许便要找当年在瑶华之『乱』替太后做过证的人报仇，于是在位周太监老家留了暗线。
几日密州始终静，他差点将处暗桩忘记了。
孙律立刻道：“呈来！”
韩越将信送，孙律快速打开，刚看到一半，脸『色』便微沉，可很快，他眼底闪过看到猎物一般的微芒，韩越忍不住问：“密州那边怎么说？”
孙律缓缓抬眸，眼底锋芒簇闪，“看来你得亲自跑一趟密州，个周福近来被两个陌生面孔找到，他不知因何十分害怕，在悄悄典卖田产，似想去别处过活。”
韩越呼吸一紧，“是有人为了当年的事找他？”
孙律沉『吟』道：“他是在太后身边得过脸面的太监，回了老家，虽是阉人，寻常人却也不敢得罪他，有何事令他害怕到想逃走？”
韩越迟疑道：“既已经打过照面了，但如果是报仇的话，为何不下杀手？”
孙律冷冷地牵唇，“当年卫陆宁三家家主死前都未曾认罪，或许他们不是想报仇，而是想喊冤，说不定，还想翻案。”
韩越不由瞪大眸子，“岂非痴人说梦？”
孙律冷哼一声，“的确是在做梦，不过他们既『露』出踪迹，便是送门来，你别耽误工夫，今夜便启程去密州，半月内我要得到准确消息。”
……
戚浔在王府用了晚膳才回家，林巍将送到家门口，看着了院子便驾着马车离开，马蹄声刚消失在街尽头，戚浔的院门被敲响。
戚浔在屋内听吓了一跳，快步走到院门口也不敢轻易开门，“谁？”
“是我。”
一听声音，戚浔不敢耽误，立刻将院门打了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江默。
前次闹得不愉快，戚浔也想到江默会冒险来家里找，忙将人让来，关了院门之后才惊讶道：“兄怎么会来？”
江默反问，“你是从临江王府回来？”
戚浔点头，先让江默屋子，待了门，一边给江默倒茶一边道：“兄可知道戚淑遇害之事？”
“我已听说了，怎会如此？”
戚浔戚淑遇害因果说了一遍，江默听完，冷声道：“是咎由自取，死了，我们正好放心，也不会威胁到你了。”
戚浔将茶水送过去，也不隐瞒，“戚淑的丧事我来『操』办，今日本是想去给制备棺椁，但王爷已帮我安排好了，恰好又发现了西凉人行径古怪，我便随王爷去了王府，一番查探之下，王爷怀疑西凉人郡主失踪有关。”
戚浔所言信息量太大，江默犹豫一瞬道：“西凉人绑架了孙菱？”
戚浔摇头，“还不知，朝议，西凉人利用孙菱失踪的事在大周讲条件，孙菱失踪对他们而言是个契机，具体是不是孙菱失踪有关，还要等明日才有结果。”
江默身在巡防营，因为孙菱失踪劳心劳力多日，此刻听闻找到孙菱有望，心底微松，却并未显得多高兴。
他看着戚浔转了话头，“傅玦为何帮你安排戚淑的丧仪？”
戚浔心底也拿不准傅玦之意，便道：“如今我与他说开了，他便更对我多有照拂，于是吩咐人帮忙。”
江默听得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戚浔已猜到他要说什么，肃容道：“兄若要教训我，便不必多言了，些事我未瞒着兄，
江默抿紧唇角，看出戚浔是的不快，他惯了笑颜迎人的模样，此时严词以待，颇有些不惯，可他又明白，戚浔并非心志不坚好叫人拿捏之辈，从前他因此而欣慰，如今，他也因的坚定与生出分歧。
戚浔一口气说完，也怕自话说得重，不由垂眸道：“即便我与兄选择不同，但我知道我们所求仍是一样的，我想到在世还有人与我一样，便能平白多生几分力气，可如果兄仍法接受，那便可当做从未过我。”
江默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的确不赞成，但事到如今，我也知道有别的法子，退一步想，若傅玦心存歹意，你毫不信他，或许会直接痛下杀手。”
江默对傅玦的揣测总是往坏处想，戚浔不意外，也懒得与他争辩，时，江默又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人心复杂，我早就习惯了不信他人，面如何忠义两之人，也或许只是表象，但妹妹，我永不会疑你。”
戚浔叹了口气，“那兄今日来，是为了问戚淑的事？”
江默摇头，“不，我是来告诉你，我们或许能找到一个在当年案子里作证过的关键证人。”
戚浔一惊，江默轻声道：“我的人在密州找到了当年在太后宫里侍奉的一个小太监，他的名字，你在那案卷应该过。”
戚浔紧张地看着他，江默道：“他叫周福。”
戚浔迅速回想，很快，睁大眸子道：“是那个在陆贵妃宫搜到密谋书信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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