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早上劫后余生的那场激烈的性.事, 他们在水中的交欢温存显得更加绵长尽兴, 没有了急躁和不安,彼此都在用心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 享受其中的乐趣和余韵, 没有忸怩十分坦诚。
待最后湖面波纹平静, 岸上的骆驼都看厌了,阖上了眼又在小憩。
周轶到最后连划水蹬腿的力气都没有, 她几乎是趴在丁琎背上, 由他带着游回了岸上。
她坐在岸边的石块上缓了会儿, 刚在水下泡着,上了岸还有偏西的阳光晒着, 恍然有种在夏威夷海滩度假的感觉。
周轶捋了捋湿发,抬头看向正扣皮带的丁琎, 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欢.爱, 她的语调都是慵懒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丁琎光着膀子, 表情在在显得很沉着, 他示意她:“过来。”
周轶套上裙子跟着他走了几步,到了湖边他指了个地方让她看, 她狐疑地蹲下身, 仔细看了两眼, 吃惊道:“脚印?”
“嗯。”丁琎还未下水前就在岸边发现了这几个脚印, 他陈述道,“脚印大小和深浅都不一样,是一男一女留下的, 印痕还很新。”
一男一女,周轶立刻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他:“水站的夫妻?”
“应该是。”
周轶望了望天,此时金乌西落,再过不久,日暮时分过去,夜幕就要拉上了。
她不由说了句:“不知道他们今天还来不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绿洲,如果擅自离开,万一没能走出沙漠又找不回绿洲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丁琎倒不急,至少呆在绿洲里他们还死不了。
他回头在矮树林外围里找到了一段枯枝,拾起来掂量掂量,觉得还挺趁手,就用格.斗刀削尖了一端。
周轶跟过来:“要做什么?”
“抓鱼。”
“湖里有鱼?”周轶惊诧,刚才她下水光顾着游了,后来和丁琎折腾了一番也没去注意湖里面有没有其它生物,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沙漠这种地方和鱼这种物种是相互矛盾不能共存的,因此不大相信湖里会有鱼。
待丁琎用他自制的“捕鱼杆”连插中了两条鱼后,周轶才算信了。
大自然真是妙不可言。
周轶在周边拾了一些枯枝,丁琎捡起自己的外套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生火,等火苗蹿起后又去湖边杀鱼。
他拿着那把杀人用的格.斗刀,利索地刮落鱼鳞开膛破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周轶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忍不住问:“除了生孩子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丁琎很淡定:“野外生存基本技能而已。”
周轶虽然在海边长大,但对鱼类认识不全,他抓上的两条鱼她此前更是从未见过便问了句:“能吃吗?”
丁琎在鱼身上插了两支洗干净的树枝,又把它们架在火上去烤,一边回答她的问题:“罗布鱼,玉城夜市上多的是这种烤鱼。”
周轶似懂非懂,总之就是饿不死的意思。
太阳沉入了西边无尽的沙漠里,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天穹像是海水倒悬,白天里是浅蓝的,日落后是深邃的海底蓝。
丁琎把烤好的鱼递给周轶:“尝尝。”
周轶接过,吹了吹热气,小心地咬了一小口烤焦的鱼肉,因为没有添加任何调料,鱼肉初尝时是无滋无味的,多尝了几口后才能咂摸出它原汁原味的鲜来。
晚风是从湖面掠过来的,拂面时还能感受到一点儿湿气。
周轶吃了一半把剩下的半条鱼递给丁琎,他皱皱眉:“吃这么点?”
“饱了。”她说。
今天一天没进食,丁琎仍劝她:“多吃一点。”
周轶摇头,眼珠映着火光熠熠生辉:“‘温饱思淫欲’,吃太撑会想做坏事,我怕你……太累了。”
她低低地笑一声,丁琎接过她手中的鱼,意味不明地回了句:“瞎操心。”
周轶噙着笑,抱膝抬头,天上星辰已经开始闪现,因夜色未深此时还不太明亮。
太阳一落,沙漠的温度骤降,还好傍晚的太阳已经把她的湿发和内衣裤晒干了,就是露在外面的胳膊有点凉。
丁琎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周轶扯了扯前襟,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骆驼群上,它们刚起来喝了水,现在正“交头接耳”着,像在商量着什么。
“看来我们今晚得和它们睡一起了。”她笑着问,“没狼吧?”
丁琎在她身旁坐下,忖了片刻答道:“难说。”
周轶的脸色变了变:“今晚不是月圆之夜它们也出来?”
丁琎觉得她是影视作品看多了,或许是因为真的害怕,她才会问了个稍显天真的问题,他笑笑:“一个月就初一、十五月圆,平时不出来它们吃什么?”
周轶还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丁琎不再吓她,他揉了下她的脑袋:“放心吧,那些骆驼晚上敢呆在这儿说明没什么危险。”
周轶原本还担忧的心落了地,乜他一眼:“丁队长,你心眼儿还挺坏。”
丁琎低咳两声略作表态。
他们正说着话呢,突然一道光就从后头射了过来,丁琎心下一跳,以为是vir的人追过来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用沙子扑灭了火堆,一把拉过周轶躲到了一旁。
摩托车的轰鸣声近了,丁琎警惕地从树后往外看,天还未大暗,他一下就辨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当下松口气,拉着周轶从树后走出来。
来的两人正好走到湖边,冷不防看到树后冒出的人吓一跳,丁琎听他们说的是卜语,就主动上前和他们攀谈了几句,把他和周轶误入沙漠的事简单说了下,当然其中省略了vir的追杀。
那对夫妇如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果真是公路水站的看守者,最近天热,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来绿洲里冲个凉,既然丁琎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是先要把他们带出去的。
常年住在沙漠里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可以辨别方向,那对夫妻骑着摩托车打前头,丁琎和周轶紧随其后。待出了沙漠,丁琎才发现绿洲其实离公路不太远,但没有经验的人想要凭己力走出来还是有点困难,有了这次的经验和教训,丁琎想他归队后一定要组织一次沙漠腹地的野训。
到了公路,丁琎又询问了下中塔的方向,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沙漠公路的后段来了。水站这边没有信号,他不知道休息站那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可如果现在带周轶回去,又担心vir还会搞突袭。
丁琎左思右想,最后决定直接带着周轶先去玉城。他看了眼油表,油量还撑得住,于是就向那对夫妻道了别,冒着夜色出发了。
丁琎骑得很快,夜风呼呼地在耳边刮着,沙子打到脸上还有点痛,周轶搂紧他的腰,身上穿着他的外套,把整张脸埋在他的后背上。路上他们被一辆巡逻的警车拦下了,今早的事想必已经惊动了市局,现在整条沙漠公路上应该有不少的警车在巡逻。
丁琎下了车配合他们的调查,还把他的士兵证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两个警察见了证件立刻知道他是“雪豹”的人,还主动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如果骑着摩托车去玉城,这一路上少不了会被拦下问话,丁琎不想耽误时间,
这个要求不过分,两个警察爽快地就答应了,丁琎于是把摩托车停在了就近的水站让看守人员帮忙看一下,之后带着周轶上了警车。
坐在车里不用被风吹沙刮,丁琎让周轶累了就靠着他睡一会儿,自己又向两个警察打听了下休息站的情况,虽然制造混乱的人都被镇压住了,但是听到他们说有几个同行牺牲时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凌晨两点,他们到达了玉城,两个警察十分热心地给他们找了住处,是在市局不远的一家酒店。
丁琎看周轶经此一天实在是筋疲力尽就让她早点休息,在她去浴室洗澡期间他踱步去了阳台,给热黑打了个电话。
“丁队。”热黑很快接了。
丁琎直接问:“情况怎么样?”
“vir的人全部击毙了。”
丁琎“嗯”了声,又问:“你和四马没事吧?”
热黑顿了下才答道:“四马中了一枪,在肩膀,没什么大碍。”
丁琎眉宇未展:“中塔警务站的人——”
“丁琎吗?让我和他说两句。”
丁琎听到一阵杂音,然后就是赵雷的声音:“你和弟妹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一天没你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丁琎语气凝重:“你们警队……”
赵雷默了会儿,过后才叹口气说:“职责所在,没什么好说的。”
一句职责所在又是多少公职人员的性命。
丁琎和赵雷讲了几句话,又和热黑就今早的情况相商了会儿,最后才道了句“辛苦”,让他照顾好四马,有情况及时汇报。
和热黑通完电话,丁琎想了想又给陈队去了个电话,响铃两声后,陈峻峰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他似乎松了口气:“总算是有音信了,今天听热黑的情况汇报,我还以为你被困在沙漠里出不来了,还想派一支搜救部队去找找你。”
“那姑娘呢?”他又问。
“她没事。”
“那就好,我担心半天。”
丁琎听到他那边有杂音,问了句:“你在外面?”
“嗯,早上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带着‘雪豹’主力队正在赶往玉城的路上,大概明天中午会到。”
既然已经查出了vir是从何处入境的,接下来自然是要尽快铲除境内还残留着的敌对势力,这次事态严重,陈峻峰带着“雪豹”倾巢而出,看样子是打算全力以赴速战速决了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陈峻峰过了会儿略有些踟蹰地开口,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把要商量的事说出来,他叹口气,“算了,明天见了面再说。”
丁琎没多想,只当他夜间赶路累了,因此也没多再多问,一切事宜等到明天汇合后再商定也不迟。
周轶冲了澡后裹着浴衣出来,丁琎正好挂断电话,她走过去问了句:“热黑四马他们怎么样?”
丁琎怕她多想,没把四马受伤的事告诉她,只说:“都挺好,袭击休息站的人也都抓住了。”
周轶想到早上休息站还发生了爆炸,那些暴徒心狠手辣,现场肯定有人员伤亡,她心里愧疚感又油然而生,如果不是因为她,很多人都不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丁琎见她表情寂寂,像是明白她心里所想,他伸手揽她入怀,宽慰道:“不关你的事,别多想,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会吗?”
丁琎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