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萧君策一阵轻咳,脸色微微发白,连薄唇也没有几分血色。
白婳翻了个白眼,装,你就搁那儿装吧!
“方才一时情急,只来得及顾着郡主,倒忘了身上还有伤。”
他捂着胸口,咳得更加厉害了。
东篱听见动静连忙过来,就连萧君策脸色苍白的站在外头,似乎是郡主不让他进来的样子,他却不好开口。
“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
萧太傅虚弱一笑,挥挥手道:“无碍,只是昨日替你家郡主挡了毒箭,毒性略猛,有些受不住罢了,既然你家郡主无恙,本太傅也就放心了。”
东篱一听,那还得了!
萧太傅都受伤了,郡主怎么还能不让人家进来呢,再说了,太傅大人可是为了郡主才受伤的。
咱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
“太傅大人莫要说话了,快些进来歇着吧,外头冷,进来烤烤火暖暖身子也好呀!”
东篱连忙上前搀扶着快要站不稳的萧太傅进了院子。
白婳:“……”
赤乌在她肩膀上笑的很大声:“看来你这丫头还需要调教啊,不过他是真的伤得挺重的吧!”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去观察白婳的脸色。
她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关我屁事,老娘又没求着他给我挡箭。”
“说的也是。”
话虽如此,白婳那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往萧君策身上瞧,东篱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把人带进了白婳的房间里,正好奶娘给孩子喂了奶抱过来放在摇篮里轻轻晃动着。
孩子吃饱喝足后便在自己的小床上吐着泡泡玩儿着,一点儿也不吵闹,省心的很。
“太傅大人,喝点儿热茶吧。”
东篱看他脸色白得很,端了热茶来,白婳走进屋子里,撇了他一眼,便开始逗弄起孩子来。
屋子里燃着炭火,门帘被外头的冷风吹的纠缠在一起,东篱在门口心满意足的看着。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和谐温馨。
似乎普通人家的夫妻就是如此的,东篱现在也是越看萧君策越觉得和自家郡主般配了。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眯,精光在眼底乍现,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东篱忽然惊呼一声,指着萧君策胸前的衣襟大声的说:“太傅大人,您……您的衣服怎么湿了?”
萧君策伸手一抹,掌心赫然就是鲜红的血渍。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白婳,轻描淡写的说:“许是方才太过于用力,导致伤口裂开了,只要死不了就不碍事。”
话虽如此,但他好似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东篱惊慌的说:“那奴婢去请个大夫来吧!”
她跑得快,又顺势关上了门,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有片刻的微妙。
萧太傅靠近白婳,很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将袖口微撩,露出那大红的手腕轻轻揉搓着。
“平日里那般厉害,在今日却不反抗。”平白的将自己手弄成这样子。
他清风明月般,眸子清朗没有戾气,仿佛在外的萧君策,只是一个假象。
她身上没什么肉,那手腕托在掌心里也只剩下骨头了。
白婳一手撑着白皙精致的下巴,红唇微挑,邪魅娟狂。
“劳烦萧太傅这般关心了,如今也算是坐实了你我偷情的罪名。”
她嗓音懒懒的,软糯的很,酥到人骨头里。
萧太傅轻轻的嗯了声,又是一声闷哼,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疼痛。
但白婳不动声色,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似乎下一秒他就算是死在自己面前,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白婳缩回自己的手,忽然凑近他,一阵吐气如兰。
呵,男人,竟然还想用苦肉计让她上当!
可是怎么办,他用的是澹台策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她本该感到开心才是,但看到他这副虚弱要断气的样子,竟然一点儿都不开心。
白婳觉得,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还不够痛苦,所以她才会不开心的。
所以……
布匹被撕破的声音骤然响起,他胸前衣襟瞬间四分五裂。
片刻后,白婳吸了口凉气,秀气的眉狠狠拧了起来。
“你竟然不是装的?”
她以为萧君策是装的,可胸前的绷带早就被血水浸透,周边的肌肉隐隐有发黑的模样。
萧君策一阵苦笑,道:“郡主以为萧某是装的?”
她没有搭话,而是一点点将他胸前的绷带拆开,原本箭头贯穿了他整个肩膀,正好穿过肩胛骨的位置,周边的肉已经腐烂。
带血的绷带扔在地上,东篱找大夫迟迟没有回来。
“许卿不是很厉害吗,连这点儿毒都治不好,废物一个!”她眉宇间冷了下去,白婳又哪里知道,是萧君策不让他治的。
今日又正好上来,否则,萧君策怎能如愿看见白婳这副嗔怒的表情呢。
她虽然掌管生死,却对凡人的大小病痛束手无策,光是干看着,又朝外张望了番,眉心紧蹙,似有些烦躁和不耐。
这大冬天的,她扒了人的衣裳。
萧太傅有几分喜上眉梢,觉得她多少都有几分开窍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淡淡道:“倒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这箭上的毒来自西岐,许卿不曾见过西岐,解毒的药需要些时日才能研制出来。”
“那你会死吗?”白婳扭头看向他问着。
萧君策莞尔,如青竹般,徐徐温柔淡如清风,眼眸凝视着她:“萧某命大,轻易死不得。”
他若死了,只怕这作天作地的惠安郡主没了靠山,那些个明里暗里的人便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铲除。
亦或是将她捏在手里,成为篡权夺位的筹码。
这世上人心诡谲莫测,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护的一方安好。
白婳去了银簪来,放在炭火上炙烤发烫,对他说道:“你若怕疼,本郡主便收手。”
“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疼。”
银簪入肉,白烟升腾,那烂肉一点点剜下来,她虽不懂,却也知道若任其发展,必定会烂到心肺,伤及性命。
以前都是澹台策折磨她,这辈子怎么着也该轮到她来折磨了,就算萧君策不是澹台策,但好歹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低头仔细操作着,一手持着银簪,一手放在他结实精壮的胸膛。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今天又是看牙医的一天,耽搁久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