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户来了,谢千户终于来了!”被黑衣人围困着的兵丁忍不住激动的喊了一声。
众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默契的点了点头,快速没入了山林之中。
等兵丁和李家护院们反应过来之后,他们早已经消失了个没影。
“追!”不知哪个兵丁率先吼了一声,便引着另外十来个人朝山林中冲了进去。
赵暮眼看着人都要走完了,赶忙拽住其中一人道:“谁通知了谢千户?”
“头儿,这事儿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的,昨儿个那么多人盯着我们,我们也怕打草惊蛇。”
说完,他也快速朝林子里冲了过去。
赵暮面色沉了下来,如今的情况原本就够麻烦了,谢千户一来,岂不更麻烦。
山林里的异响声越来越近,他心存侥幸,期待来人莫要是谢千户,可当他耳朵贴在地上,听到了一阵整齐有序的前进声响后,他的最后一点希冀也随之破灭了。
这声响,除了训练有素的军中队伍,再不可能是别的。
是了,定然是谢千户来了!
赵暮担忧不已。
他想到了大哥,还想到了罗婉儿,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离开,若是让谢千户抓到了大哥可如何是好。
大哥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何能跟谢千户硬碰硬,更被说抢女人了。
“你很不对劲。”耳旁传来了李季风似笑非笑的声音。
赵暮凝眉看他,心下窝火。
这一切都是李季风引出来的,要不是他,哪儿有这么多的事儿!
“你底下的兵丁们都进了山,唯独你不进山,你是不是怕他们被抓起来?”
听着李季风这话,赵暮眼神闪了闪,心中的忧色更浓。
李季风这话,分明像是看透了什么!
不过,如今,他压根就没心思过问这人在想什么,他必须得进山,他不能让大哥有事。
若他进去,必要时,还能将大哥他们放走。
眼看着赵暮着急忙慌冲到山林里后,李季风的面上闪过了一丝了然。
“公子,我们要不要也进去找找?姑娘她一个弱女子在山林中,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儿?”有个婆子忽的开口。
此刻,她也拿捏不住主子的心思了,明明主子对那姑娘看中的很,可昨儿个到今日,她都没听到主子提过那姑娘一句话。
难不成,在主子心里,那姑娘跟往常那些个莺莺燕燕也差不了多少?
李季风不说话,那婆子忽有同情心泛滥,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道:“姑娘家家在山林里最是难熬,若再遇上点。”
“闭嘴!”李季风冷脸打断了她的话。
那婆子从未见过李季风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时间愣了愣,再不敢说话。
李季风挥手,示意她退下,那婆子见状,赶忙退了下去。
“公子,要不要让我们的人进山看看?”李余几番犹豫,终是道。
他最是明白公子对罗娘子的心意,若罗娘子当真有个什么事儿······
“让人全部过去,跟着赵暮。”李季风开口,远远的山道上,灰尘四起,不多时,就见一身穿戎装的青年人踏马而来。
马蹄飞扬,他端坐马上,英姿勃然,气质威严而肃然,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如一潭能将人淹没的深水。
“谢,谢千户?”李余微讶。
谢千户名谢苍流,是军中正五品的官职,统领一千人上下。
而他靠着军功,从一个兵丁走到千户的位置,也不过用了短短几年,几乎可以想象,日后,他会有怎样一番成就。
李余每每看到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李季风默默地看着那英武刚正的男子赶来,不由低低嘀咕了一句:“谢兄竟当真来了······”
不但来了,而且,还领了这么多人来,这足以看出谢兄对那人的看重了。
既是如此,那人为何还心心念念着那赵姓书生,谢兄待她不好吗?
想到那赵姓书生,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几乎是同时,将心中疑虑问了出来:“你觉不觉得,之前那些黑衣人的头儿很是眼熟?”
“那蒙了一张脸,怎么看的出来?”李余闷声嘀咕,就被自家主子瞪了一眼,随后,又听他道,“像不像那赵姓书生?”
李余张了张嘴,很是惊讶。
“怎么可能呢?公子,你往常不都说了吗?罗娘子那相公不过是个没甚用处的书生罢了,怎么可能拿得动剑,还能越过那么多护院,把剑架在了你脖子上!”
李季风黑了一张脸。
李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捂了嘴,很快,山坳里的那群队伍就到了眼前。
谢苍流翻身下马,看向李季风时,那冰山一样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和煦之色:“季风弟!”
“谢兄。”
李季风上前,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谢苍流从头到尾,皱紧了眉头,随即朝身后的队伍沉声吩咐道:“所有人,下马搜山,必须将夫人给我带回来!”
眼看着一群人霎时就没入山林中,谢苍流适才回头朝李季风道:“季风弟,不如,你先行回去?”
“我随你们一同去!”李季风说着就要进山。
就算她如今跟那赵姓书生在一起,又如何?终归,是要被他们找到的。
谢苍流面上触动,大力拍了拍李季风的肩头:“好兄弟!”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山中,直搜到下晌时分,总算找到了一堆燃过的火堆,而火堆旁,还有不少血迹。
李余和另外三个兵丁将狼的尸体丢到了血迹旁,面色格外凝重。
“想来是遇上了狼群,罗娘子她只怕?”李余说着,朝李季风看了一眼。
“怎么会,她明明。”
李季风想说她明明极有可能跟那赵姓书生在一起,那书生没有可能不护住她,可眼看着谢苍流过来,他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谢苍流往地上的血迹和狼群的尸体上看了一阵,气势凌厉:“我表妹她福祉绵长,定不会有事。”
李季风微怔。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她和谢苍流竟是表兄妹的关系。
他心中便一片怅然,那赵姓书生至少成了她的夫君,谢兄应也和她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
只有他,什么都不曾拥有过,反而还因绑她之事,招了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