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吴月娘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老爷,王爷最近几日,派了好几拨人请你过去,你都没在。”
“樊楼也派人来找你。”顿了顿之后,吴月娘问道,“这个樊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樊楼派来的姑娘,十分的美艳。
若派来的是男人,吴月娘也不会心生疑惑。
她问过刘唐,这樊楼是什么地方,刘唐说,樊楼是听戏的地方。
但即便是听戏的地方,也不应该派个姑娘来吧。
“樊楼是个酒楼,吃饭的地方。”西门庆解释道。
闻听此言,吴月娘更是疑惑了,刘唐和老爷二人之中,必有一个人撒谎。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计较这些。
“老爷,王府这边,您打算怎么应对?”吴月娘问道。
西门庆喝了一杯茶,“不管他。”
郡主都已经和王府闹翻了,自己若主动向王爷示好,岂不是辜负了郡主的美意?
“娘子,早点歇息吧。”西门庆拉着吴月娘的手,给她送了一个大大的秋波。
瞬间,那吴月娘面色通红,起身帮着西门庆宽衣解带,然后睡下。
翌日清晨,西门庆刚刚起床,便听到院子里一阵争吵的声音。走到窗户边一看,只见鲍旭正倒背着双手,训斥石秀呢。
这个情况,倒是不多见,要知道那石秀心思机敏,平时都是他欺负、捉弄别人的,而现在却被鲍旭这个糙汉训斥,倒是让人非常意外。
“站直了。”鲍旭拿着一根树枝,轻轻打了石秀的小腿两下。
那石秀立刻挺胸、抬头、收腹、提臀,整个人宛如一个树桩一般,目不斜视。
“石秀,跟哥哥说说,昨晚上你偷偷跑到元宵姑娘的房间里,干什么了?”鲍旭嘿笑着问道。
此言一出,那石秀顿时面色骤变,“鲍旭,你个龟儿子,你能不能小点声。”
“我声音不大呀。”鲍旭坏笑着说道。
“还不大!”石秀面色一沉,随后压低了声音,“好哥哥,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讲话,我皮糙肉厚不要脸,怎么说都无所谓。”
“那元宵妹子脸皮薄,若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只怕脸上挂着不住。”
鲍旭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那我不管。”
两个人正在闹个不停的时候,忽然刘唐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兄弟们,外面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抄家伙跟他们干!”
他说着,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取了一把朴刀,便匆匆地向前厅走去。
那石秀和鲍旭见状,也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门板大刀出了卧室门,鲍旭大声喊了一嗓子,“史进,黄门山的兄弟们,全都出来,有人来打架了。”
瞬间,各个房间里的好汉们,全都打开门,向门外跑去。
吱呀一声,朱贵也从房间里出来,他看着那些拿着武器的好汉们,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道,“哎呀,大家不要慌张,能吵吵就别动手呀……。”
话音未落,只见那潘大姑挥手将他推了个跟头,“不中用的小垃圾,别当着我的道。”
随后,她也匆匆向前厅跑去。
西门庆心中疑惑,大清早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穿上了衣服,快步匆匆地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能看到几十个手拿刀剑的人,围住了就放门口。
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西门庆倒也认识,晋王家的九公子。
之前在假郡主的葬礼上,西门庆见过此人。
“九公子,别来无恙。”西门庆抱了抱拳,笑着说道,“不知大清早的,劳师动众,来我家所为何事?”
“西门庆,昨日在你的酒坊内喝了酒,我的管家中了毒,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九公子冷冷地说道。
喝酒中毒?
难道鲍旭和刘唐等人,最近夜里偷懒,被贼人悄悄溜了进来,投了毒药不成?
想到这里,西门庆不由得面色微变,目光扫向身后的诸位好汉。
“兄长放心,自从您离开之后,夜里,都是由两名兄弟守夜,断不可能被人投毒的。”
西门庆闻听此言,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九公子,“九公子,我且问你,和你们管家喝酒的,一共有几个人?”
九公子冷哼一声,“只有他一个,并没有人和他共同饮酒。”
“并且,这酒是前几日,我偷偷买回去之后,便放在了厨房里,管家自己偷着喝的。”
来回走动几步,西门庆忽然停住脚步,“九公子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九公子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曾,就是你的酒有问题!”
“西门庆,我要查封了你的酒坊,然后再那你下大狱!”
此言一出,九公子身后的家丁,顿时往上一闯,鲍旭等人见状,立刻也冲上前来,摆开架势,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且慢。”西门庆摆了摆手。
此事儿疑点重重,不能盲目动手,一旦动起手来,这九公子是根红苗正的金枝玉叶,到时候只怕斗不过他。
“九公子,我且问你,酒既然从我的家里买走,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为什么不能是别人,要谋害你,故而下的毒呢?”
一句话,让那九公司顿时语塞。
西门庆上前一步,抱了抱拳之后,缓缓地说道,“在下以为,九公子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报官,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叽叽歪歪。”
闻听此言,那九公子目光闪动几下,“你所言不无道理。”
随后他大手一挥,“走。”
看着他翻身上了马,西门庆心中暗想,总算打发走了这个大麻烦。
然而,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九公子用马鞭一指西门庆,“西门庆,咱们公堂上见。”
说完,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嘚嘚嘚地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