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几日,魏都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白云书院的先生们,这些时日教课时的面容明显轻松愉悦了许多。
而徐长乐这几天在徐府之中也遇见了新的难题。
按照李居的说法,要在问心境上快速突破非但不要畏惧,恰恰还要主动靠着这些幻境来磨砺内心。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每天喝一瓶由出魂草和镇心水融成的魂水。
这个方法确实危险,并且脑残。
但按照徐长乐那坚硬如铁加恬不知耻的内心,这是进步的最佳途径。
至于魂水的花销也并没有多大问题,因为圣海之中他曾捡了满兜的出魂草,竟然真的可以带到现实中来,只是比例会少上许多。
当然了,自己用足矣。
于是这些日子白嫖完魂水的徐长乐,每天都能出现幻觉,看见乱七八糟的一些家伙在自己身边不停逼逼,如同心魔,简而言之跟磕了药一样。
又是一天清晨,徐长乐被那个嚷嚷着还给他身体的活宝吵醒。
看见那个并不存在的逗比,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徐长乐理都没有搭理他们,自顾自洗漱完毕来到大堂。
空旷的大堂之上,小柳儿站在一侧,面带笑意,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徐若曦安静坐在主位之上,右手侧放着一本账本,正缓缓喝着清粥。
她似乎刚刚沐浴,随意披下的发梢简短还有着几滴湿润的水珠,如白瓷般的侧脸此刻说不出的精致动人。
看来白云院长已经成功醒来,安然无恙,而徐府也终于回归了正轨
“哟,稀客。”
徐长乐嘴角微翘,日常调侃一句,径直坐下,拿起饼子咬了口,又忍不住赞叹道:“小柳儿,你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一旁小柳儿那双杏眼眯了眯,笑着解释道:
“这是小姐今天特意亲自下厨做的哦。”
徐长乐眉毛一挑,小声笑眯眯道:
“难不成是知道愧对两位哥哥,良心过意不去,所以做顿好吃的补偿一下兄长?见外了呀,老妹。”
徐若曦静静看着账本,淡淡道:
“爱吃吃,不吃滚。”
徐长乐正想说话,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安心吃饭!三妹好不容易回来,少嘴碎!”
原来是徐金慎也醒了,坐在位子上,一同吃着清粥小菜和油饼组成的早点。
“三妹,怎么在书院待这么久?”徐金慎边吃饼边说道。
“有些功课是院长亲自布置,需要多花费些时间,麻烦大哥担心了。”徐若曦轻声道。
“回来就好,长乐其实这些日子也很担心你。”徐金慎乐呵呵笑了笑。
三人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大堂之中只剩下了吃饭和徐若曦翻阅账本的声音。
徐长乐喝着小粥,倒是觉得这氛围挺好,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八成是有什么收集癖和强迫症,一个家里,该是几个就是几个。
少一个,总缺了点什么。
虽然这个漂亮妹子跟他不对付,但是放在家里养眼就挺好。
唯一的遗憾,就是此刻身旁有个不停在自己耳旁逼逼的逗比。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
“还你妹。”徐长乐空闲时,偷偷小声逼逼回去。
“你别做梦了,你只是个小偷,是徐府之中的外来者,你以为他们会认同你吗?”
“关你屁事。”
“废物,你没有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气死你,就气死你。”
那个怨魂还在坚持不懈的碎碎念着,徐长乐跟他斗嘴,乐此不疲。
突然,徐若曦收回了在账本上的目光,沉默了会道:
“我有件事要问你们。”
徐金慎和徐长乐同时抬起头来,流露出询问目光。
“我走的时候,给你们两个人分别的账上都留有一千两银子。”
徐若曦不解道:“可为何我才去短短数日,你们账上都已经只有十之二三?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每数日最多只能提百两银子。”
空气间有些沉默。
徐家哪怕是贵族之后,但这些年来逐渐向朝堂势力外围偏移,哪怕是朝廷有专门俸禄其实都不太够。
平日里面三兄妹出手还算阔绰,也只能算是徐若曦经营有方,在魏都附近派人经营不少生意。
徐长乐放下筷子,率先卖队友道:“我们读书人要讲义气,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大哥带头的。”
“”
徐金慎干咳两声,面对三妹质疑的目光,说道:“这些日子应酬颇多,跟千牛卫的同僚们花钱多了点。”
“就不能不花吗?”
“这话说的,男人在外,当然要应酬!”徐金慎大男子主义十足。
“有道理!”许长乐一旁符合。
沉默片刻,徐若曦转过头道:“那你呢?”
徐长乐义正言辞道:
“修行。”
徐若曦无奈扶额:“出魂草和镇心水我不是买回来了?”
“不够。我按斤喝。”徐长乐给出了彪悍的理由。
是真不够。
别人都是偶尔喝一顿,他是天天喝
徐若曦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有句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古人古话最能道尽人间冷暖。
此刻她对于眼前两个败家子,实在有股说不出的无力感。
“妹子不怕,不就是钱吗?大哥的俸禄都交给你!”徐金慎大大咧咧。
“大哥,你的俸禄就三十余两纹银。”
“啊,这么少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徐若曦有些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看着这一幕,徐长乐若有所思的顿了顿,随即道:“小意思,钱这东西要是不够花了,我去挣便是。”
“怎么挣?”
“开青楼。”
徐长乐直截了当。
这年头,赚钱倒是简单。
皮肉生意还是合法的,那更是简单了,对于上一世作为商人的徐长乐来说,毫无压力,分分钟整出一个高水平的天上人间来。
然而闻言,徐若曦更加痛苦了。
一个武夫,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读书人,对于钱,或许也只有字面上的意思。
并且一个比一个说的话,都还要更不当人。
“从今天起,你们每月日常花销只有四百两两。”
徐若曦决定开始施行家策。
“过分。”徐金慎率先开口。
“三百两。”
“离谱。”徐长乐表达抗议。
“二百两。”
“三妹”两兄弟准备打感情牌。
“一百两!”
徐若曦站起身,满意离开:“就一百两。”
“啊”
徐家两兄弟,同时传来了幽怨而又无力的呐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