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都也不愿意惹她生气,但他没有旁的办法,只有先斩后奏,他问:“和你商量,你就同意吗?”
她当然不同意,她为什么要同意?简直可笑。
“我不会离开帝都的,我爹我娘都在这里,我要留在他们身边尽孝,我想一辈子看着他们,你想去封地,你一个人去,别拉上我。”
她是真的生气了,说话就重了些,也是极为不恭了。
她面上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世都被她的话和表情刺得心里阵阵发疼,问她说:“你是我妻,我不拉你,拉谁?”
文善讽刺的看着他,面上的情绪淡了下来。
她想世都好好活着,幸福生活,想他继续做他的太子,充实后宫,开枝散叶,但不是非要拉着她和她成亲。
她冷声道:“你心里很清楚,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一直把你当我哥,当我的亲人。”
世都面上淡了下来,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在他心上,他极力压着心里的痛,说:“我现在不想做你哥,我只想做你的夫君。”
文善忽然觉得有些心累,费尽千辛万苦的把他救回来,就是让他给自己添堵的?
她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她顿时有些无精打采,气馁。
她的不快乐写在脸上,世都看在眼底,心被揪得疼。
他闷闷的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回到听风阁那边的时候,傅子玑过来看他。
来到帝都后,傅子玑便一直住在这国公府上了。
这段时间,他也仅仅在为李世都看病,他这个病虽然特殊,但神医就是神医,并非浪得虚名。
也是李世都的病情控制得比较及时,在他手里就好转了。
再次坐下来检查他身体状况的时候,听李世都问他说:“子玑,你和我说一说,静王是怎么受伤的。”
傅子玑说:“没看见。”
也确实没看见,那晚在客栈,忽然起了火,一时大乱。
再后来,他们分道而行,后面的事他更不得而知了。
李世都面上可见的有些心烦,沉重,问他说:“在你眼里的静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子玑一时没语。
李世都说:“我要听实话。”
傅子玑问他:“要听哪方面的?”
“外形。”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好一个世无其二,李世都勉强忍下心里的不痛快。
他并非不知道李世焱这个人的外形,向来出众。
“性格呢?”
傅子玑回他说:“殿下,实不相瞒,我与静王不熟。”
所以,他又怎么会了解静王这个人。
就算熟悉的人之间,恐怕也难完全了解一个人的全部。
李世都想着文善和李世焱一路同行,去过元州,又去了玉州,两人经历过的事都是他没有参与的,虽然人已是他的未婚妻,可心好像并不在他这儿,他心里还是把人家嫉妒了好几遍。
静王府。
虽然外面下了不小的雪,静王府今天还是来了不少人。
先是姬家的人。
卢国公下了朝就过来了,姬贵妃和姬寻觅也都来了。
静王侧卧在榻,歇着。
卢国公把朝堂的情况和他说了,等他说完,也不见静王回应。
卢国公唤他:静王。
静王回过神来,说:“天寒地冻,卢国公没事少出些门。”
言语中尽是寡淡。
卢国公想了想,静王的意思大概是,现在是敏感时期,让他低调一些。
他也就应了下来,道:“老臣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静王你也多保重身体。”
静王没言语。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见任何人,和敏感时期没有半点关系。
卢国公退了下去。
姬贵妃也过来和他单独说话,见他还躺卧着,好像就从未起来过,颓废显而易见。
她站在他旁边讽刺他道:“堂堂静王,为了个女人跪在那冰天雪地里要死要活,好大的荣耀啊!”
她可真是开了眼了,皇族这么多的男子,为了女人去下跪几个时辰的,他是第一人。
静王听她这话就不耐烦了,他闭了眼睛。
姬贵妃眼见他面上不耐烦,她也不耐烦。
做的不对,还不许人说了。
事情已过去了,她说也说了,也就不再多说,只道:“你伤还不曾痊愈,我让寻觅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看在卢国公的份上,你也不要过分了。”
就是让他留下姬寻觅在府上呗。
静王就没睬她的话。
他这一副爱搭不理的劲,惹得姬贵妃气不顺道:“把你外祖父那边得罪了,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不要忘记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若为储,少不了你外祖父那边的拥护。”
一直闭眼的静王忽然就睁了眼,冷冰冰的回敬她一句:“本王将来如何,由不得他们,你以为卢国公能左右得了皇上的决定?还是你以为这江山是姬氏一脉的?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一个后宫妃子,整天想着要干预朝政,还妄想控制他这个儿子。
姬贵妃莫名就被这话给震慑了。
她面上一僵,又有几分恼羞,道:“都是为你好。”
你莫要不识好歹,这话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就没敢说出来了。
静王冷冷的说:“出去。”
姬贵妃被气到脸色沉了下来,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特别交待了姬寻觅,一定要在跟前伺候。
姬寻觅得了她的话,也就高高兴兴的留了下来,就是白珏一直在那边看着,不让她进去,说静王在歇息,不好打扰,有什么话他可以代传。
气得她一点办法没有。
下午的时候,不顾外面风雪有多大,诸王都过来探望静王。
他昨晚跪在重明宫外,这消息还是走了出去。
宫里那么多双眼睛,风声很难捂的,就是为何而跪,大家不得而知,各种猜测都有。
他今天早上又没上朝,皇上说是旅途劳累,抱恙。
兄弟情深,该来探望他的也就来了。
前来的有平王世宗,衡王世玄,这两人是结伴同行的。
穆王世封、晋王世景、仁王世庄、安王世宁,这四个人结伴而来。
两拨人一起赶到静王府后,结果他谁都不见,全都拒之门外了。
静王不见,诸王也只好在花厅坐上一坐,闲聊几句话,各回各家了。
再后来,傅子玑到府上来了。
他曾跟随静王一块从玉州回来,现在又在韦国公府为李世都治病,这静王府里的人也是有耳闻的。
前去请示后,静王就见了。
倒不是这傅子玑有多贵尊,在静王面前有多特殊,是这个人住在韦国公府上,韦国公府上有蔡文善。
傅子玑站在他面前行了一礼,说:“不知静王身体可好?”
静王问他:“谁让你来的?”
他以为是文善关心他,派了傅子玑过来。
傅子玑回他的是:“我自己来的。”
静王有点不信。
他解释说:“静王身上的线,该拆了。”
这事静王自己都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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