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姜二胜,见他往腿上扯被子气更不打一处来,“还躺什么躺啊!跟我去医院。”
“已经找赤脚大夫看了,去医院还得花钱”老太太喊了一句。
“工地老板不是给过钱吗?”姜二胜道。
“你大哥说要跟人做生意,我给他了。”
“妈!”姜二胜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吼完姜二胜哭成了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去什么医院,就知道浪费钱,有钱给我多好啊!”姜砚无耻地再次伸出讨饭手。
姜甜觉得多待一分钟,姜砚就多一分钟死亡危险,她太想杀了他了。
“送医院”裴讼抱上姜二胜示意姜甜跟上。
医生看了姜二胜腿上的木棍把姜甜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家属没医疗知识总该有常识吧?伤成这样不来医院治在家自己治,不要命了吗?有你们这么当子女的吗?”
“是、是、是,医生您骂得对”姜甜只能认怂点头。
医院像是骂上瘾了正要张口被裴讼冷冷的声音噎了回去。
“医生,麻烦别耽误宝贵时间。”
姜甜交完钱办完手续姜二胜正好被推进手术室,她看着手里的单据,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理智告诉她,姜二胜这样都是他自找的,感情上又没办法完全接受这种想法。
她侧眸看了看裴讼,小心翼翼问,“生气了?”
“现在才发现我生气了?”裴讼语气有些幽怨。
“那怎么样,我们裴大连长才能消气呢?”
她知道他没有真生气,不过是想调节一下她宕下去的情绪。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
完蛋。
自己的猜想好像不正确。
“没良心的”他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好好想想。”
姜甜狐疑地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揉着被打疼的位置,“谁知道我们裴大连长怎么了。”
听到‘我们’两个字裴讼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刚才不还是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吗?现在就‘我们’了?”
“……”姜甜无语又好笑,“裴大连长,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我那么说还不是怕姜砚那个无赖找你麻烦吗?”
“那你就能把我撇出去了?”
“怎么会呢!”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她瞥了眼脸四周发现没人看他们,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裴讼怔了片刻后脑子里轰地炸开了花。
又刺激又气愤,想亲回去又有护士走过来,他咬牙瞪了她许久,“你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姜甜笑着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波光潋滟,“好啊!”
“真让人受不了”裴讼烦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旁吸烟区点了根。
吸了好几口才堪堪平息住内心的翻涌。
姜二胜的腿伤得不太重,坏就坏在没及时治疗,要住几天院才能回家静养。
姜甜实在不想照顾他,就给他找了个护工。
两人从医院回家时天已经黑了,姜甜摸着平平的肚子不由的开始想念现代人的夜生活,这个年代天一黑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别说能有什么吃的了。
“今天谢谢你了”姜甜道。
“为人民服务。”
“你确定是为人民服务?”
开车间隙裴讼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不应该是为女朋友服务吗?”
“不是说跟我什么事都没有吗?”
还挺记仇,姜甜撇了撇嘴,明目张胆地混淆概念,“除了亲亲抱抱我们是什么事都没有啊!”
“你说什么?”裴讼一脚刹车坐到了路边,“你刚才说什么?”
姜甜觉得脸有些热,偏向窗外故意不看他,“没听到就算了。”
事实证明耍脾气是要付出代价的,裴讼用一个足足十分钟的深吻不仅让她把刚才的话重新的说了一遍,还说了更多。
裴讼一脸眷恋地在她头上揉了揉,“快快长大吧!”
“……”姜甜无语了片刻,“快回家吧!再不回家估计连饺子皮都吃不上了。”
“这么喜欢吃饺子啊!”他笑着。
“饺子是特地给你准备的。”
裴讼挑了挑眉,觉得她的笑很有深意,“是吗?”
“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忙”姜甜手指比了个缝,“需要裴连长帮忙。”
“裴连长?”
“不”姜甜立马改口,“裴讼,裴哥,我有个小忙需要您帮你一下。”
其实她不说裴讼都能猜到,“是想让我帮忙砍树开垦土地,是吗?”
“你怎么知道?”姜甜一脸吃惊,“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到。”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说好句好话是不会有错的。
“少拍马屁”裴讼嘴上这么说心里早乐开花了,“你统共就那点事,盲猜都能猜到。”
“正好基站那边的推土机还没走,砍树的电锯山上也有,我明天让人给你们弄一下。”
“那就太谢谢你了”姜甜又有点顾虑,“你这么假公济私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影响到你啊!”
“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职责。”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正经,姜甜不服气地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唇角。
真是属狗的。
偏过头发现裴讼正在看自己,脸上的笑暧昧不明。
她瞪他,“还好意思笑。”
“为什么不好意思?”
“还不都是你弄的。”
“嗯!”裴讼笑着点头,“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下次能别下嘴那么狠吗?”
“那要看你表现了。”
“我……”姜甜攥紧拳头,真想给他一拳。
“我可能”裴讼顿了顿话锋一转,“过几天就要回京城了”。
姜甜的心咯噔了一下,唇动了许久都发不出一个音。
这就要走了吗?
不是要到年前吗?
离高考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怎么就有半年呢?
为什么不马上就考呢?
她承认她有些慌了,此刻她在发现,原来她已经那么离不开他了。
只要想到很长时间见不到他,心就慌得不得了。
她咽了咽口水,“这么快吗?”
“嗯!”
“是调回京城吗?”她艰难开口。
“嗯!”
“没关系”她突然觉得眼睛很重,低下头看向绞在一起的手指,“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