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来到凉亭时,就看见皇上一脸不快,内心更加没底。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荣王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其他人都退下!”
希媚儿很不耐烦地挥手。
等宫人们都离开后,希媚儿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荣王面前。
“荣卿家,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保密,你不保密就罢了,竟然把朕还没决定的事情在民间乱传!怎么,想逼朕禅位给你!”
民间乱传什么消息了?
荣王一脸懵逼,皇上之前跟他说的话,他明明都有好好地焐在心底啊!
“皇上,臣......冤枉!”
“冤枉!楚王刚都跟朕说了,民间全在传朕打算把皇位禅让给你,你还有脸喊冤!”
希媚儿一脚踹开抬头喊冤的荣王。
“哪里有这样的传闻!臣从来就没听过,而且,就算真有这样的传闻,也根本不可能是臣有意传出去的啊!试想一下,如今这种情形,不论是谁,先被传出可能,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传言人人都可能会去传,唯独臣不可能,臣怎么会想要自己变成众矢之的呢?”
好一个荣王,倒是有些脑子!
希媚儿故作沉思状,拧着眉头问。
“民间的流言真不是卿家传的?”
“真的不是!皇上勿要轻信他人诽谤。”
该死的楚王,哪里听来的流言,害他被皇上误解......慢着,回想刚才楚王说话的态度,似要同他撕破脸皮的架势,莫非他已经知道皇上欲在他二人之间选一人继位之事?
怪不得他拖着病体也要来见皇上,原来是图谋这个!
希媚儿故作悔悟地呼出一口气,眉头却皱地死紧。
“如此看来,是有人存心陷害荣卿家。”
“皇上圣明!”
荣王偷擦掉额上的冷汗。
“到底是谁呢?”
“皇上刚才是从楚王那里听来的流言?”
荣王小心翼翼地提醒。
“你是说楚王?”
希媚儿的眉头蹙地更紧。
“臣不敢瞎猜,不过,皇上若已经将禅位之事告知楚王,在明知两人中只能选一人时,心生妒恨,也是有可能的。”
“可朕并未将禅位之事告诉楚王啊!说起来,楚王真让朕失望,那副鬼样子,差点没把朕吓着,要不是他说自己跳入火海救人,朕才不会把美人赏给他!”
“什么,楚王说他跳入火海救人?”
荣王惊愕地抬头。
“怎地,莫非楚王在骗朕?”
“启禀皇上,楚王的伤,别人不知,臣倒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的伤或许真是为了救人,地点却是花楼。”
“什么,堂堂诸侯王逛花楼!”
希媚儿怒其不争地摇头。
“楚王逛花楼是常有的事,臣还听人说,楚王玩死过不少清倌......”
荣王嫌希媚儿的怒火不够旺,继续添柴火。
“简直胆大包天!”
希媚儿一巴拍在桌上,愤怒地咆哮。
“皇上息怒!”
荣王匍匐着上前劝住,嘴角却得意地上勾。
楚王啊楚王,是你先放的冷箭,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幸好有荣卿家跟朕说实话,否则朕就要被蒙在鼓里,险些把奸佞当德才兼备的忠臣。”“为人臣子,替君分忧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
荣王眼里的得意几乎溢出来。
“如此,倒是有些麻烦了。”
希媚儿一脸烦忧。
“为何?”
荣王仰头一惊。
“楚国兵强马壮,一旦知晓朕不打算将皇位禅让给他,必定会心生异心,朝中本已有焰珩阻挡朕立你为皇,万一两人合谋,京城岂非危矣?”
“会吗?”
楚王和摄政王焰珩,可能吗?
荣王暗暗惊疑。
“一张龙椅,谁不想坐,朕当了那么多年傀儡,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焰珩得逞。”
希媚儿沉沉呼出一口气,对荣王勾勾食指。
荣王立即如小猫儿般乖顺地凑到希媚儿面前。
“朕问你,到底想不想坐金銮殿里的龙椅?”
荣王面红耳赤挣扎许久,却不敢说话。
“荣卿家,朕面前不必避讳,若你没有胆量,朕就另外找人,三十八个诸侯国,总能找出一个......”
“臣想坐龙椅!”
荣王再不敢迟疑,沉声喊出内心的欲念。
“这就对了!既然如此,你就得听朕的安排。”
希媚儿看一眼四周,俯下头,在荣王耳边悄悄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荣王有些担心。
“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就想坐龙椅,哪里能有如此好的事。朕还是刚才那句话,荣卿家若无胆量,朕可另外找人,朕手中的兵马虽不算太多,里应外合成就大事,倒也不是登天之难。”
“皇上莫要误会,臣愿意冒险一试。”
荣王紧忙跪地申辩。
“错,不是冒险一试,而是不成功便成仁!”
希媚儿双手重重地拍在荣王肩上。
“是,不成功便成仁!”
荣王最终打定主意。
“好了,回驿馆去准备大事吧!”
希媚儿挥手要赶人,却突然想到什么般道。
“卿家是外臣,总这样进进出出恐引人注目,以后朕每日会派一个叫红玉的宫女去驿馆找卿家,卿家有什么消息尽可告知红玉,她会把消息带回来给朕。”
“是,臣都记住了。臣告退。”
荣王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人唤一声红玉。
他侧眸一看,看着一个身姿纤细婀娜的宫女站在大榕树下嫣然一笑。美人他见过不少,这个红玉却不同,一张素颜,唇红齿白,肤若凝脂,粉嫩嫩的,让他莫名想到一个人,那个第一次让他尝到男女之欢的女人,可惜那个女人命薄,只一夜就香消玉殒,他还曾多次为此感叹,如今上天将这样一个酷似的人儿送到他的嘴边,他焉能不吃?
人生在世,得意之事不过一二,他今儿竟然一下子来了两个,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离开皇宫时,脚步差点飞起来。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焰珩从树荫里走出来,沉声问希媚儿。
“朕盘算的所有事都只为帮焰卿家夺得皇位,焰卿家若信朕,就不要多问。”
希媚儿明知他在怀疑,却不打算替他解惑。
焰珩沉默不语,内心却在挣扎。她是他选定的女人,他想信她,可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对他的隐瞒也越来越多,他想去查,却又矛盾地不愿去查,纠结地心都在隐隐地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