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是想告诉为夫,昨晚的那把火是媚儿让人放的吗?”
祁镜晟尽有些期待,那火若真是她放的,是否说明她已经开始在乎他?
“对,而且是我亲自放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希媚儿既然敢做,就不怕跟他坦白;再者,在王府内院纵火,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即便他是当事人,暂时摸不清情况,暗卫很快会将消息送到他手上。
真是她放的!
祁镜晟暗自一喜,激动地握住希媚儿的小手夸赞。
“你做的很对,昨晚若非有你的一把火,为夫恐怕已经身陷困境。”
“你不怪我多事?”
希媚儿有些不信。就算他不喜欢希可淑,乐见心机婊投怀送抱的毒计被摧毁,终究带累他母妃拉拢虎威将军失败,他也不计较么?
“你是为夫的王妃,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将自己的夫君拽回到身边,为夫有什么可怪的!反倒是为夫,若非为夫懦弱少能,岂会落入那样的圈套,更无需你劳心劳力。从今而后,你主管王府,若有不顺心的,尽管放手去做,无需惧怕。”
只怪他之前伤她太深,致使她不再信任他。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嫁进王府,一来又碰上希可淑和母妃的刁难,想获得她的信任,他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做。他打算先从移交王府管理权开始。
“但凡有不顺心的都由着我处置,你不怕我把王府弄得一团糟?”
管理诺大的瑞王府,她自己尚且没信心,他哪里来的信任?
“一团糟就一团糟,哪有天生就会的,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瑞王府外面看着大,事情却不多,又无叔伯兄弟需要平衡,满府都是奴才,随你差遣,哪里会出多大的乱子。”
他满不在乎地起身披衣,看神情似乎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纵火烧毁誊住的院子,以及王府管理大权的问题就这样三言两语敲定了?
希媚儿不敢置信地捏一下自己的脸。
渣男为何如此好说话?
“纵火的事,贤妃那边......?”
他不追究,贤妃总不会也息事宁人吧?
她提到母妃,祁镜晟的俊脸染上薄怒,转头看希媚儿时却换上温和的神色,柔声安抚她。
“有为夫在,媚儿不用担心母妃那边!”
纵火的事很好应对,难就难在母妃似乎很不喜欢希媚儿,往后只怕会千方百计刁难媚儿。就算他日夜防备,日子长了,难免会出纰漏。
“母妃素来好强,不喜有人和她对着干,以后见着母妃,为夫若不在,你就想法儿让人通晓为夫,千万莫要和母妃来硬的。”
“好!”
她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和贤妃硬碰硬,昨晚她确是万万懦弱不得,一懦弱,她王妃的宝座就会不保,这才蛮横一把。
“好了,起身吧,用过早饭就该进宫去请安。”
他拾起地上沾血的帕子,翻来覆去地看着。
“那是何物?”
沾了血渍,还脏,看着怪恶心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他打开房门,就见一个穿着宫装的嬷嬷兢兢战战地杵在门口,垂眸颔首,似在等着什么东西。“给你!”
祁镜晟将沾血的帕子丢到石嬷嬷的手上,回头冲希媚儿暧昧一笑。
希媚儿立即会意,羞红双颊。
他尽然伪造新娘初夜的落!红!
帕子上的血从何而来?
她的身体虽然痛,却没出血,她绝对肯定。帕子上的血莫非是他的?
她探究地看向他的手掌,果然看见一道刚刚愈合的伤口。
之前,委托人因为这几滴血被逼死,如今他却用自己的血为她周全。他说的话莫非是真的?他是真心实意娶她?
仔细回想穿越来此后的一切,除了初遇时的伤害,祁镜晟之后的所作所为似乎从未对她造成伤害,反而帮了她。尤其是大婚前夜,他尽然站在侯府的墙根下吹箫,只为让她安心入睡!
莫非之前真是她误会了?
她来不及想出答案,丫头和婆子一涌而入,为她梳妆打扮。
简单用过早饭,他们就坐着马车进宫。
“一会儿父皇母后若是责怪,你只垂头不言,一切交给为夫就行。”
进宫的路上,祁镜晟紧紧攥住希媚儿的小手,柔声叮嘱。
“嗯,一会儿我就权当自己是哑巴,只会嗯啊!”
或许终于跨过最让委托人担心的那一关,她放松许多,她尽有兴致跟他玩笑。
听见她糗怪的语气,他忍不住笑着打趣。
“你的形容倒很贴切!”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两人相见,她不是横眉便是竖眼,因为心头压着一股怒气,胆子也肥壮,如今对他的防备渐消,和他独处,闻着他近在咫尺的男子气息,她反觉的不自在;尤其当他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蹭时,她的心忍不住惶惶然。
他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这点就算她认为他很渣时都不否认,如今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就更难拒绝他超强的男性魅力。
砰......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急刹车下,他紧搂住她的纤腰,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她的背,避免她在冲撞力反弹时撞上背部。她安然无事,却听见他低声痛呼。
她清楚地感觉到委托人的心脏猛地收缩一下,那是一份被深埋的爱,藏着忐忑和不安。
委托人尽然深爱着祁镜晟!
希媚儿努力在委托人的记忆里搜寻,果真找到爱的根源。
他们相遇在一片美丽的桃花林。那时她被邀约到礼部尚书举办的游园会,游园时,她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跌倒,正好撞上他,他扶了她一把,并对她温和一笑。她的心从此就遗落在那一刻,尤其当她知晓他便是从小和她订婚的瑞王,她更心心念念盼着和他大婚的那一天。
她的爱那样深,又那样忐忑,因为婚期一拖再拖,到后来她甚至听着不少流言,说瑞王喜欢的是庶妹希可淑。当他出现在她的闺房,无情地毁掉她的清白,她就明白流言是真的,不安渐渐转化为恐惧,到后来验身的嬷嬷查出她不是处子之身,他却不来澄清,她的心彻底堕入绝望的谷底,之后她便将那份爱深埋在心底,没想到却被马车的一个颠簸给震出来。
或许,委托人的心也感应到祁镜晟的真心吧?
她的任务是不是快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