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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乾三年九月二十五日
夏帝白涧以梁王白潮为主帅,授西南面行营都统。
襄阳都督(都督府)、骠骑大将军(元帅府)、检校司空(职事官)、荆王(爵位)朱简为第一副帅,授西南面行营左招讨使。
左都督、骠骑大将军、开国永兴县公康延孝为第二副帅,授西南面行营右招讨使。
又以枢密佥事、定远将军、上骑都尉郭子路,兵部侍郎、太中大夫、赞治少尹苏孝辉二人为行营左右参军。
“蜀主荒淫,骄奢淫逸,委政于宦狎,大权落于女主之手,卖官鬻爵,致使朝政败坏,贪腐成风。”
“巡游无度,强制沿途州县供应食宿,致使官员百姓苦不堪言。种种恶行,人闻之无不痛恨。”
“朕秉持天命,吊民伐罪,以解蜀地民生之苦,沿途州县官长,应开城献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勿谓言之不预也。”
一封大夏皇帝讨蜀主王衍的檄文,是继唐伐蜀国发布的劝降文书后,再一次震动蜀地官民。
让蜀地军民无不为自己的前路感到担忧。
大夏五万大军,在主帅白潮,副帅朱简、康延孝的带领下,自襄州浩浩荡荡的跨入金州。
至于原来的襄州防务,经过朱简来京述职商量,白涧任命右都督白世进出任襄阳都督,右都督、上柱国、考城县公的官爵如故。
又命五皇子白海遥领襄州刺史,以吏部侍郎连世卿权知襄州。
另一边,自唐军由凤翔入大散关以来,沿途州县无不望风而降。
甚至得知唐军粮草不住,州县军民送其粮草,更有蜀将程奉琏以五百骑降唐,并亲自带兵修复阁道。
因此等到夏军才入金州,唐军就已经攻入兴州。
慌张出兵的蜀主王衍仅以万人屯利州,并亲自抵达利州以振军心,寄希望于凭借蜀地天险,阻止唐军入关。
九月二十八日
王衍分五千人交由大将廖兹逆攻唐军在三泉的营寨,想要夺取那里唐军屯驻的粮草。
结果被唐军温福所败,王衍惧怕,连夜从吉柏江渡河,并下令砍断渡桥,奔归成都。
唐军见吉柏江渡河已经失败,遂绕路而行,自利州西面的文州间道而入。
十月二十五日
唐军已经绕过剑州抵达绵州,距离蜀国都城成德仅有两百里。
且因为唐军兵贵神速,加之夏军此时已经攻取梁州,蜀地各处藩镇为了保命,纷纷前来归降。
内外交困之下,王衍生出了投降的想法。
然而还没等王衍做出行动,蜀中书令王宗弼发动政变,囚禁王衍、后妃及诸王,自称西川兵马留后。
并以王衍的名义邀请唐使李严到成都,洽谈投降事宜。
十一月三日
李严奉天子令,连夜驰入成都,抚慰蜀国官吏、百姓,并命蜀军撤去成都的军事防备。
十一月五日
李继岌率大军进抵成都。
王衍袒胸露腹,脖颈上以绳子挂着蜀帝玉玺,反缚双手,率文武百官携棺出城,于成都北郊向唐魏王李继岌拜降。
至此蜀国正式宣布灭亡。自唐国出兵,凡七十五日而已。
十一月十五日
唐军副帅郭崇韬正在处理蜀国各地官吏呈上来的降表,等到最后他突然发现少了几块地方,随即皱着眉头问道:
“这梁、洋、金、通四州的刺史与节度使怎么没有奉上降表?”
因为在出征之前,李存勖为了防止李继岌瞎指挥,导致战事失败,所以这一路上灭蜀基本上是郭崇韬一个人在谋划指挥。
军事战略就不用说了,就是平定之后所有的政事也是郭崇韬来管理。
旧将的招抚,官吏的设置,军队与朝廷的奏报往来都是经他之手。
而李继岌也不争权夺利,只是一味的窝在蜀宫中,享受着原来王衍的奇珍异宝,好不快乐。
原蜀中书令,此时暂时留在成都协助郭崇韬招抚降臣的王宗弼,则略带恭敬献媚道:
“大帅容禀,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已经来不了了,就在五日前,夏军已经自大巴山攻入通州,占领了通川。”
“看他们的样子,是要继续南下,占领整个东川。”
郭崇韬冷哼一声,拍案而起恼怒道:
“夏帝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筹,我们唐军在前面拼死拼活,他们夏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想夺去半个蜀地,哪有那么好的事。”
“来人啊,点齐兵马,本帅要与夏人对上一对。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好牙口,敢从本帅的手中抢食吃。”
就在郭崇韬拿起头盔,提着宝刀就要出门干仗时,王宗弼满头大汗的拦住了他:
“大帅息怒,就算要出兵,也该取得魏王的手令,毕竟魏王才是大军主帅啊。”
“现如今大帅负责整个蜀地的军政,本就遭人嫉妒,大帅莫要给他人留下把柄,让陛下猜疑的机会啊。”
郭崇韬顿住了,想了想,认为王宗弼说的不错。
于是取消了方才的军令,转而向蜀宫走去。
抵达蜀宫后,郭崇韬径直找到李继岌,并将自己想要出兵夺回通州的想法告诉了他。
李继岌也对夏军抢夺唐军胜利果实的行为感到不满,但他还是有点理智,劝说道:
“本王亦知将军不满,但眼下大军才定蜀地,各地民心还未彻底安定下来,贸然出兵恐出变数。当下应以不动为主,不宜多生事端。”
“再者我大军的主要任务就是伐蜀,至于夏国,圣上还未给予我等明确指示,无令擅自与他国开战,此乃大罪。”
“还是等本王上书陛下,请示上意后,再做决定吧。”
郭崇韬认为李继岌的谨慎很有道理,便作罢,准备返回自己的临时官署,做好出兵的准备,并指示新归附的渠州、篷州降军做好防御措施。
毕竟蜀国现在全部都已经归了唐,若夏国再往前出兵,便是视同对唐国宣战。
到那时候,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了。
然而此时满脑子兵事的郭崇韬,却没有发现在他踏出蜀宫的那一刻,背后几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什么玩意,凭借着打了几场胜仗,圣人的恩典,就可以不将大王放在眼里吗?”
“就是,昨日咱出去办事路过他的官署,你们是没有看到啊,车水马龙,送礼巴结他的人络绎不绝。不像我们啊,毛都看不到一根。”
“照咱说啊,都听说蜀国自古富庶,可全进了他郭崇韬自己腰包里。”
“现在整个蜀地的军政都在他手中,那些兵啊,也都只听他郭崇韬的命令,不闻王令,咱越看他越想要造反。”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大王仁慈,我们身为大王的体己人,不能放任这个祸害这么逼迫大王,必须要提前扫清这个威胁,不然我们也落不了好。”
“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正好,也让他们这些武人看看,我们这些人也是有种的,也是忠君爱国的,被一天阉人阉人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