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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白庆正在自己的船舱中绘制一路的见闻与海图时,“武罴号”船长白振纲兴奋的跑了进来大声道:
“公子,我们在前往发现一处洋流缺口,或可摆脱这股强力洋流。”
白庆噌的一下站起身,快速随着白振纲登上舵楼,远远便看见一个隐隐约约向东的弱洋流分叉口,就如同从长江分出的一条小支流。
“升满帆,原地,勿要让洋流带着我们错过此口,再有,命令所有中小船以锁链连接大船,大船连接远洋船,我们就在这里冲出去。”
“是。”
随着旗舰的旗号下发,所有船只开始升帆,抵抗洋流的裹挟,而且逐渐聚拢靠船队,以弓弩射向临近船只,人员绑着锁链搭载着绳索爬过去,将所有船只一字连接起来。
三艘远洋船以“武罴号”为首,中、尾各一艘,其间错序夹杂着大中小海船。
虽然身处强力洋流中,但就如同船只身处大江一样,可以在江面上随意左右挪动,只是无法强行脱离洋流,因为洋流边界的水流失衡,会让船只顷刻翻覆。
一个时辰后,船长白振纲走上舵楼说道:
“公子,一切准备就绪。”
白庆看着滋滋作响的船桅,桅上的布帆鼓得紧涨,好似随时就要冲破束缚。
为了不错过这个缺口,船队只好升帆借助海风对抗洋流,强行停留在缺口上方。
只是这样的情况不能持久,不然桅早晚有断掉的一天。
“传令,所有船只听我旗舰号令,每隔十个呼吸,跟随前船转舵,万不可早转或晚转,致使船队队形失序,被洋流夹带。”
“诺。”
“公子,命令已经传达,各船都已打旗号示意明确。”
伸出右手,感受了一下海风,突然,在某一刻,白庆厉声道:“左舵三十五。”
“左舵三十五。”,身后的传令员听到白庆声音,对着身前探入地板下的铁管大声喊道。
“左舵三十五。”,船长室中,白振纲手握船舵,嘴上重复,手上快速将圆舵打至三十五的位置。
“左舵三十五。”这是瞭望台上旗号员一边重复,一边向着相邻大海船打着旗号。
一直盯着旗舰的大海船旗号员如是传至本船船长室。
“右修十”
“右修十”
“定舵”
“定舵”
······
随着白庆命令被严格执行,被铁链锁住的白庆船队如同一根游蛇般,插入东边缺口的弱洋流航道。
“出来了!”
“哈哈,我乃天命,佛祖佑我、道祖佑我、皇天后土亦佑我。”
随着白庆船队一个不少进入弱洋流,船队众人欢庆的在甲板上互相庆贺,百人百态。
白庆看着船上蹦蹦跳跳的船员,语气轻松道:“活了。”
没了强洋流的束缚,白庆船队很快便出了洋流航道。
可如今该往哪边走呢?
最终经过白庆的思考,他决定向着东边而去。
因为根据他的估计,只要往东,大概率就能遇到麻喇半岛或者佛逝岛。
往北,他害怕再被洋流抓住,西边、南边都是未知。
恰巧,这时候随船的道士,登上舵楼告诉一个他昨夜观察到的星象。
“五星积于东方,利中国。”
就这样,白庆船队卸下铁索,满帆打舵,日用指南,夜观星象,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十几日过去了,船队的物资愈来愈少,白庆等人也愈来愈急。
“公子,要不我们换一个方向吧,只是听从一个术士所说,便如此轻易往东,是不是太荒谬了些。”
白振纲悄悄凑到海图室,来到白庆身边如是说道。
白庆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懂。”
随即放下毛笔,来到船舱口前,看着甲板上互相角力的船员,幽幽道: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其实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并无区别,这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说完这句话后,白庆顿了顿,转身看向白振纲继续道:“但是,人心可以,这便是国人迷信谶语数千年的原因。”
说完白庆拍了拍白振纲的肩膀,不理会沉思中的他,转身离开海图室。
“人心?”
就在白振纲剖析白庆这句至理名言时,他突然听到甲板上一阵欢呼。
上前从适才白庆站的窗口看去,所有的船员都聚集在船左边,指着海面欢呼雀跃。
出了海图室,快步登上舵楼顶,他才听清楚人们喊的什么。
“陆地,好大的陆地。”
白振纲凑近船边,眺望,果然,看先一片黑压压的陆地,延伸至不知名处。
这绝不是海岛,白振纲如是想到。
“人心,难道真有改天换地,神鬼莫泽之能?”白振纲突然想到刚才白庆所说的话。
看来术士也不是一无用处啊。
“来人,放下船,登陆,探查岸上情况,寻找船队合适的停靠之处。”
随着白庆的一件件命令的下达,船队中的二十八艘巨大中小船只收起了风帆,原地停驻,每个船上都放下数艘小舟,向着岸边划去。
因为沿岸多是暗礁、且有海崖阻挡,白庆船队找寻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了一处合适登岸的地方。
踏上厚重、夯实的土地,白庆这才感觉自己的灵魂终于有了安放之处,不像在船上,随时都是飘着的。
“大地啊,我想死你了。”
当船员一下船,毫无顾忌的躺在大地的怀抱里,呼吸着泥土的腥味,青草的芳香。
更有甚者直接抓起泥土塞进嘴里,细细品尝,一脸的满足。
在海上漂泊了近四个月的白庆船队船员,除了留有必要看守停驻在近海的远洋船、大船的船员外。
几乎所有人都乘坐着中船、小船来到了岸边。
虽然这里适合船只停靠的天然港口,但很显然,没有经过修缮港口,依旧不能停泊远洋船与大船。
“好了,都不要再肆意妄为了,立即分成数队,伐木的伐木,筑营的筑营,搜寻的搜寻。”
“我要五里以内,没有威胁营地的存在。”白庆果断下令,开始在岸边临时搭建营地。
毕竟这里是未知之地,天晓得有没有什么危险。
“诺。”
随着白庆一声令下,船上下来的将士开始列队,留下两队看守营地,其余的人全部分成数十队深入丛林探险。
老幼妇孺和壮丁、船员在官吏们的指挥下开始从船上搬所需要的物资,整理土地,砍伐树木等工作。
工匠们也在打造需要用到的工具与建材。
一时间,这处无名以及无人踏足的河流入海处,变成了一处硕大的宫殿。
白庆船队二十八艘船,远洋船可搭载千人,大船五百人、中船二百余人、小船百人,因此整个船队共有万人。
可见这次大唐的联合舰队,渡过达雅瓦底湾的怪雾海域,损失有多严重。
要知道,整个大唐联合舰队也就十多万人罢了,一下子就损失了十分之一,可见开拓之艰辛。
这还是联合舰队做足了准备,还带着繁多的医官,没有造成船上的不必要减员。
要不然光是航行中的疾病,都够联合舰队喝一壶。
而白庆派出去的探险队,不仅是探查有无对营地的危险源,还需要探查周围的地形、收集可使用的水果、药材等一切可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