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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三个时辰,这场浓厚而历久的怪雾终于过去。
联合舰队每个船上的船员都由衷的兴奋的大声呼叫,以庆祝自己逃过了怪雾的侵吞。
郑世生看着缓缓消散的迷雾,也松了口气,天知道他心中的压抑有多大。
嘴角微微上扬,郑世生大声对着手下喊道:“启程,目标天竺,今晚我等在天竺海域庆贺。”
依照达雅瓦底王国的商人提供的海图,再有十几海里的路程,便可抵达天竺海域,届时,嗜人的怪雾将会消散。
就在郑世生满眼兴奋的看着前方时,一个大副跑来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又丢了三艘远洋船?还是白氏的?失踪的人中有白氏幼主?”
“混蛋!”
郑世生听闻白氏幼主白庆与他麾下的三艘远洋船、五艘大型船消失在迷雾中,脸色阴沉。
身为舰队都督,他十分明白白庆在舰队的特殊地位,也明白白庆在白氏众人的特殊地位。
因此这次远洋行动,就是白氏下场推动的,而白氏在舰队中的占比权重,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比皇室内府都要高几个点。
这也是朝廷为何要任命没有官身的白海翔担任为副都督,舰队副舰长的原因。
只是为了得到白氏的全力协助。
而白氏派出幼主白庆加入船队,也是向天下人传播一个信号,这次远洋行动是我白氏主持的,有钱挣,速来,来的都是我白氏的朋友。
果然,不消片刻,听闻白庆失踪的副都督白海翔一脸焦急与紧张的来到了都督室。
“白庆提督失踪,能否让舰队暂停一天,待我等搜寻一番?”
郑世生虽然也想要搜寻,但须知,联合舰队船只上千艘,每在海上待一天,便要消耗海量的物资。
就算他们愿意,那些跟随舰队的商船与其他家族也不愿意。
他只好商量道:“此次行动,虽是朝廷主持,但是你们白氏推动的,按理如今白提督失踪,应该停驻休息。”
“可舰队毕竟不是我们私有,其中还有其他家族与他国商船,若仅仅因为一人便停滞不前,留在这个危险海域,恐舰队人心浮动。”
“舰队出寻大食乃国之大事,切勿因小失大。再者闻白氏天之所佑也,我相信白提督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此时已经返回达雅瓦底,望副都督斟酌。”
白海翔如何不知,但白庆身份与众不同,若真的陷在了这未知海洋之中,到时候他如何向家主交代,如何面对少主。
最后他还是想挣扎一下,提议道:
“这样,都督自率舰队先行进驻天竺,我率白氏本部暂时停驻此地,放弃第一次停靠天竺的上岸权,最多三天,我们一定赶到天竺与舰队汇合。”
郑世生盯着看了白海翔好一会儿,见白海翔意已决,便无奈同意道:“就依你。”
白海翔施礼后,果断转身离去,踏上小船,前往白氏分舰队。
站在舵楼上,郑世生看着远去的小船,感受着脚下缓缓航行的巨舰,海风将帆吹得鼓鼓的,伸出右手,感受着海风与海上迷雾才散余留的潮湿空气,叹息道:
“多事之秋,腥风血雨。”
随着联合舰队密密麻麻的船队向前驶去,海域上只停留着白氏的十艘远洋船,以及三十艘大型、百余艘中小型海船以及密密麻麻的小舟。
在白海翔的指挥下,白氏众人依托十艘远洋船,深入与大陆方向相反的海洋,按照一定距离成一字排开。
大型海船错落围绕远洋船,中小型次之,船上携带的数人座小舟再次之。
由此展开的搜救队形几乎铺开了十数里的海域,一寸一寸的寻找。
可惜,哪怕是顶着怪雾重聚,又消失了数艘大海船,十数艘中小型海船,千余人,也没有找到白庆船队的下落。
白海翔无奈,在最后一次怪雾散去后,下令船队聚集起来,赶往天竺,执行家主的任务。
只是船队中的众人,皆心事重重,不复往日的活跃。
因为在白氏众人心中,主宗嫡脉大槐堂里的白氏子,就是他们的精神信仰,就如同孔府在读书人中的地位一样,不容亵渎,不容侮辱。
加之白氏嫡脉在上千年的时间里,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带领族人走上更加辉煌的道路。
不似曲阜的孔府腐儒,坐吃山空,狐假虎威。
在白氏舰队放弃搜寻的那一刻,被认定为遭遇海难的白庆船队这时正飘荡在茫茫海洋之中。
四方上下无边无际,仿佛置身在无法到达彼岸的苦海,无涯。
白庆站在舵楼,出神的看着海面,沉默,无言,无措。
当海雾散去的那一刻,“武罴号”众人才发现船只上的锚链断了,自己的船只已经脱离舰队不知多远。
那一刻,白庆迷茫了。
好在船上的船员给力,根据船上的指南针想要往北走,返回舰队。
可此时船只处于洋流之上,加之风向顺水流,船只根本无法逆向,只能跟着洋流走。
无奈,为了防止断桅,船员只好收帆,让洋流带着他们远去。
好在被洋流裹挟的不只有他们一个,不久另一艘海船也被洋流带到附近。
随着时间流逝,白庆聚集起了三艘远洋船,十艘大型船,十几艘中小型船,其中九成是白氏的船,可别是其他船队的船。
听闻白氏少主在这里,果断将指挥权交给“武罴号”。
一个月过去,据后来收拢的船只通报,舰队派人搜寻过自己,却没有下落。
开元十一年十一月三日
白庆船队已经顺着洋流走了两个月,此时白庆手中的船只有三艘远洋船,十五艘大海船,三十一艘中小海船,都是这两个月零零散散被洋流飘落至此的。
好在三艘远洋船存量惊人,上面有大量补给,足够众人用三个月,这才没有让船队出现饿死人,渴死人的情况。
而早在迷失的第一天,白庆便下达了物资管制令,所有物资减半,同时由专人定时定量提供,他自己也一视同仁,就是为了保证续航。
如此多管齐下,船队可用物资够坚持四个月。
不过因为在达雅瓦底湾的怪雾海域停留了一个月,所以船队如今可用的物资只有一个月了。
若一个月之后再没有找到办法脱离强洋流的束缚,寻觅到海岛或大陆,船队就将饿死、渴死在洋流之中。
到时候船队会发生什么事,白庆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