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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年三月十五日
伪齐皇帝萧宝夤派大都督张始荣进攻华州,意图占据华州,封锁河东通往关中的道路,也为了提前占据黄河天险,防备尔朱荣的攻伐。
谁知道张始荣率大军五万,还没有进入华州,就被都督长史毛遐带领的关中义军万余人,阻挡在北地郡,华州西面门户。
一个月的围攻,不仅没有丝毫建树,还损兵折将,让张始荣十分焦急,于是开始不顾麾下士卒性命,设立督战队。
设置了凡后退者,杀无赦的命令。
不过在毛遐等人的拼死防护下,仍旧无功而返,反倒是损失了千余名士兵,造成大军士气低降。
“报,大都督,南边有一支夏军到来,当先打着一旗帜,上书‘白’‘雍秦华三州都督’‘左将军’‘尚书行台’等旗帜,向我军而来。”
张始荣知道,正主来了。
内心又不免产生低落,自己连其麾下长史都没有打过,打得过正主吗?
想到此处,为了防止被前后夹击,下令全军撤退,退至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再作打算。
城中毛遐、柴其二人见齐军撤退,知道是白行台的援军到了。
柴其不由得提议道:
“敌军撤退颇急,不如引军追击,或许有所收获。”
但毛遐没有这么想,拒绝道:
“不可,敌军虽然撤退了,但阵型严整,兵势仍然是我军的数倍,贸然追击,不智。”
即使柴其是北地郡的太守,但毛遐是白复的长史,自己还需要听从他的命令,只得做罢。
等到白复来到城下,二人出城迎接,听闻此事,不由得称赞毛遐道:
“守城指挥有度,敌军败亡却仍能够不视小利,从细节处入手,不失为国之良将也。”
说完,白复略作休息,汇合毛遐、柴其二军,一同来到张始荣寨前。
两军出阵,于阵圆处相见,白复以手指着张始荣道:
“萧贼本是前齐之人,因为躲避南梁追捕,而逃避大夏。
大夏不以其旧国皇室,反以重任,命其镇守关中,可谓推心置腹,古之仁人之君,亦不过如此。
再言及你张始荣,本为夏臣,何以背君而侍贼乎,真不知忠义乎。”
白复的话如阵阵刺耳,让张始荣无言以对,眼见士气有所低落,只得勉强道:
“今天下大乱,夏室倾颓,不过成王败寇,只管来战就是。”
说完,麾军冲击白复军阵。
白复临阵不乱,沉着指挥,将本部四千人放于中军,毛遐领三千人守左阵,柴其领三千人守右阵。
因为之前的阵前之言,让齐军士气不振。
而为了防止毛遐、柴其的左右阵抵挡不住齐军的大部进攻,于是只留下宇文导、白里领两千人结阵。
令侯莫陈顺、赵哲各领一千骑兵,找时机冲击齐军左右两翼,减轻毛遐、柴其压力。
战事开始后,昏天黑地、刀光剑影,夏军骑兵不断往来,切割齐军战阵,使得齐军前后不能连接,命令传输不通。
白复抓住张始荣的指挥错误,见齐左军攻击失节,强令白瞻带领四千辅兵填补宇文导、白里两部战线。
命宇文导、白里二人率部猛击齐左翼,又令侯莫陈顺、赵哲强攻齐军中军,扰乱张始荣视线。
霎时间,夏军变阵,齐军左翼在宇文导、白里二人的猛击下直接崩溃,中军也在侯莫陈顺、赵哲的袭击下,四分五裂。
虽然是辅兵,但是在军功的激励下,辅兵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见敌中军无法自持,白瞻部直接击溃中军前线的防线,对齐军开始追杀。
左中两军溃败,右军也无法独守,顺势而溃。
侯莫陈顺盯着张始荣所在,率部猛追,最终于池阳将其擒杀。
此战白复以一万五千人,击败张始荣五万人,斩首万人,俘获三万余人。
知道仅凭自己的一万多人,很难平复关中,于是对三万降兵做出承诺,若愿意投降他的,赦免他们参与伪齐的罪责,一视同仁,依照军功法赏赐。
不愿意投降他的,也不问责,只是充为屯兵,就地在北地郡屯垦,为大军种植粮食。
最终,白复收得降兵两万,遴选之下,将本部四千战兵扩编至万余人,其余编为辅兵扩编,共计两万余人。
任命宇文导为左军都督、白里为右军都督、侯莫陈顺为前军都督、赵哲为后军都督,各领两千人。
自己亲领三千人,以帐前督全不法、贺拔五二人代领,长史毛遐、白瞻各自掌管六千辅兵。
在池阳停留七日,整顿完毕后,开始准备渡过泾水,攻打长安而去。
却说萧宝夤听闻张始荣大败,急令大将军卢祖迁出征。
等到卢祖迁赶往池阳西岸,正遇上白复大军渡河。
认为这是天赐良机,立即下令趁着夏军半渡而击。
前军都督侯莫陈顺才下渡船,见远方尘土飞扬,知道敌军将至,于是让已经渡河的千人骑队立即上马,整装待发。
等到齐军出现在眼前时,侯莫陈顺下令突击,迎着齐军正面冲击。
正处于冲锋状态的齐军避无可避,只得与侯莫陈顺正面对决。
数万齐军被侯莫陈顺冲溃,卢祖迁被冲到面前的侯莫陈顺斩首,齐军四散而逃。
侯莫陈顺并没有追击溃兵,而是返回河岸,护佑大军渡河。
此时,萧宝夤正在南郊祭天,闻听卢祖迁被杀,来不及整顿队伍,便狼狈回城。
五月
白复大军抵达渭城,萧宝夤命侯终德出击。
侯终德也无法抵御白复精锐之兵的冲击,大溃。
败逃回长安的侯终德害怕萧宝夤责罚,又想要在白复的攻势下活下来,于是便想着偷袭萧宝夤,将其抓住献给白复,以求得活命。
及至侯终德行至白门时,萧宝夤方才察觉,出兵交战,不敌,只得带着妻小护卫百余人,从后门逃走,往岐州渡过渭水,投奔万俟丑奴。
之所以投奔万俟丑奴,而不是莫折念生,是因为万俟丑奴至少是夏室大将军之后,有信誉,而莫折念生只是羌族领袖。
虽然侯终德没有抓住萧宝夤,但还是以献城之功,被白复命为咸阳太守、都督。
进入长安后,白复并没有急着出兵万俟丑奴、莫折念生,而是上表报功,收拾长安宫室,安抚百姓。
等待朝廷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