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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就在破六韩拔陵亲率军众攻打五原,别帅卫可孤、白吾攻打怀朔时。
关中的敕勒族酋长胡琛,攻杀高平镇镇将,起兵造反,同时与流窜至附近的夏国叛军万俟丑奴义结金兰,合军攻破高平镇。
胡琛被高平镇民推戴为高平王。
正苦于兵力不足,势单力薄的破六韩拔陵听闻大喜,立即遣使与胡琛交好,互相引以为援。
六月,一直安于享乐的白戍终于反应了过来,急调定阳王白彧领兵前往六镇镇压破六韩拔陵。
定阳王白彧乃秦王白成之子,在宗室中素有武名,随朝廷平定了多次冀州民乱,如今正在镇守淇城。
得到调令后,白彧连夜从淇城赶往洛阳,面圣授机,然后领兵出征。
天赐二十一年
此时的怀朔城,已经被卫可孤围攻了半年之久,仍掌握在杨钧之手。
但城中已然即将断粮,士兵也严重不足,走投无路的杨钧只得找到自己最信任的好友贺拔度拔。
“贺拔兄,如今城中粮辎短缺,人员所剩无几,可朝廷究竟是否派出了援军,我实在不知。
贺拔兄勇冠三军,甚至当初来援之时,一箭射穿卫可孤臂膀,勇武如此,可否请贺拔兄出城求援,钧在这里拜托了。”
当时杨钧被卫可孤围攻月余,苦于无援,突然贺拔度拔领军杀穿卫可孤的包围圈,甚至一箭射穿卫可孤的手臂。
让卫可孤颇为忌惮,只得放任贺拔度拔入城。
而这几个月也正是多赖贺拔度拔及其手下的武川将士帮助,自己才能坚守如今。
因此杨钧也任命贺拔度拔为副军镇将,只在自己之下。
就在贺拔度拔将要答应时,有一人突然出来答道:
“杀鸡焉用牛刀,何须父亲出手,孩儿愿意单骑出城,为怀朔求得援军。”
杨钧看向贺拔度拔,想要寻求他的意见,谁出去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将援军给他求来,都可以。
贺拔度拔扶须笑道:“我儿之勇,并不逊色于我。”
杨钧大喜,当下手书一封,交予贺拔岳,令其前往朝廷求援。
得到命令后,贺拔岳趁着夜色单骑出城,夜色中卫军不知道贺拔岳有多少人,只知道触之即死,心生畏惧不能抵挡,被其杀散,冲出重围。
跑了没多久,贺拔岳走到悦拔城附近,竟然遇到了北上镇压破六韩拔陵的白彧军。
贺拔岳大喜,立即向白彧呈上杨钧书信。
阅览杨钧手书后的白彧和颜悦色,承诺贺拔岳自己将不日抵达怀朔镇,让他转告杨钧定要坚守住,自己将为怀朔镇的将士请功。
得到白彧准确消息的贺拔岳也不耽搁,顾不得休息,立即返回怀朔。
临近怀朔时,遭到卫可孤派出的骑兵阻拦,贺拔岳单人单骑,挑杀十余名骑兵,其余骑士恐惧不敢上前,贺拔岳得以入城。
杨钧在城上看见这一幕,震惊的对一旁的贺拔度拔、白相二人道:
“武川镇之人难道都是如此勇猛的吗?”
贺拔度拔与白相相视而笑,却并不答话。
知道白彧大军近在咫尺,怀朔镇军心大定。
三月
已经过了半个月,仍旧未见白彧大军,杨钧心生疑惑,又召来贺拔岳,请求他再次出城,探明消息。
贺拔岳接令,又一次出城。
这次卫可孤听闻上次那位突围的小将又一次出来,便亲自出来观战。
结果陷入重围的贺拔岳遥见卫可孤出现,聚气凝神,沾弓搭箭,直接再次射中卫可孤臂膀。
父子俩一人一箭,让卫可孤两臂中创,直接废了卫可孤的武艺。
主帅中箭,卫可孤部大惊,贺拔岳趁机再次出城。
这次直直的向着悦拔城而去,果然找到了正在驻军的白彧,忍不住质问白彧为何违背承诺,不派援军。
受到指责的白彧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指责本王,本王如何行事,不需要向你解释,左右,与我叉出去。”
愤怒的贺拔岳却无处发怒,只得在营中多方打听,最终才得知,原来年初之时,天子白戍突发恶疾而逝。
天赐二十一年正月,夏帝白戍因病崩逝,太子白泓继位。
由于白泓还有一年才及冠,因此朝政落到了太后胡氏之手。
没了白戍的压制,胡太后肆意妄为,与中常侍万冀等人相互勾结,祸乱朝纲,大肆排斥宗亲诸王。
白彧正是听闻朝中剧变,这才不敢进兵,害怕被胡太后找到借口。
知道白彧没了指望,贺拔岳只好再次冲破重围,进入城中,将消息告诉杨钧、贺拔度拔、白相几人。
几位怀朔镇掌权者大惊,对之后的战事也呈现出了悲悯之态。
即便杨钧用尽办法,也无法振作低迷的军心。
三月十三日
仅仅距离贺拔岳回城第三日,怀朔镇被卫可孤攻破,贺拔度拔父子三人以及白相等几位白氏子弟皆被俘获。
杨钧则是于镇将府自刎而亡。
因为被贺拔度拔父子射中手臂,导致双手无法久战,武艺去了大半,卫可孤想也不想,就要将贺拔度拔父子三人斩首。
结果遭到了白吾、白续二人的阻止。
最终在白吾、白续二人的强硬保护下,以及上书破六韩拔陵后,贺拔度拔父子得以存续下来。
甚至破六韩拔陵在听闻了贺拔岳的勇武后,来信提拔其为军主,让其仍旧统领怀朔、武川旧军数千人。
这也是破六韩拔陵压制白续等武川老将、以及新降的怀朔镇等人。
他以为让贺拔岳上位,就会引起武川镇众人的不满,进而造成武川镇内部的争斗。
但在白续的陈明利弊下,白续、贺拔度拔、李天赐等老一辈武川镇武人退居二线。
让年轻一辈如白复(白续之子)、白深(白相之子)、白瞻(白丞之子)、李虎(李天赐之子)、宇文泰(宇文肱)、赵贵(赵三之子)等二代年轻武人,都聚集在贺拔岳麾下。
因为贺拔岳的军功、威名、武艺都是武川二代武人之最,所以武川集团在白续的劝导下,和顺的进行了最高权力的交替。
不过虽然交接了指挥权,但白续凭借这次外交手段,仍旧在集团中保持着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