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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
朝廷新任命的讨寇将军尔朱荣带领亲骑抵达开封,接过了白安成的任务。
尔朱荣是原肆州刺史、梁郡公尔朱新兴之子,是军中的新秀。
听取了手下对这段时间的汇报后,尔朱荣知道了万俟丑奴无往不利的原因。
原来万俟丑奴效法起义军在开封的行为,每攻破一座城池,自己取完足够的粮食后,便将剩余的粮食全部分发给当地的百姓。
由此得到了,特别是无地百姓的拥护,可谓是整个豫州的百姓,都是万俟丑奴的眼线。
知道原因后,尔朱荣立即以自己督讨豫州诸军事的身份,下达了《严查党从令》。
规定凡是接受了贼人粮食的人,均视为贼人党从,一经发现,全数斩首。
九月二十三日
尔朱荣得知万俟丑奴又攻克了一座县城,依旧取够自己的,分发剩余的。
当天尔朱荣就动身前往,在当地侥幸活下来的豪强、官吏的指认下,大肆屠戮接受万俟丑奴粮食的百姓。
一日之间,处斩超过千人,百姓震怖,当天夜里纷纷将粮食丢弃于街道之上。
由此过了两三次,豫州百姓都不敢再接受万俟丑奴的恩惠,纷纷将之视为祸源。
九月二十八日
没了百姓当眼线的万俟丑奴,很快就被尔朱荣在武平抓住主力。
此时的万俟丑奴在这些时间里,已经发展到了万人的骑军。
双方数万骑军在小小的武平城外展开激烈战斗。
最终虽然万俟丑奴勇猛,但仍旧不敌朝廷的精锐骑军,只得夺路而逃。
见敌军撤退,尔朱荣除恶务尽,下令全军掩杀。
谁知万俟丑奴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仅带着数十骑杀向尔朱荣本部所在。
尔朱荣只得躲避,最后被万俟丑奴逃脱。
但好在留下了其数千骑兵,仅带着千余骑逃出武平县。
虽然逃了万俟丑奴,但其实力大损,在州郡地方力量的绞杀下,也将翻不起什么大浪。
而逃出生天的万俟丑奴,带着残部攻克了郏县,遁入了洛阳周边。
尔朱荣大惊,连忙上书朝廷,严查死守,切勿惊扰天子。
朝廷府衙接到尔朱荣的上书后,也是十分慌张,因为这时候,白戍正好因为洛阳南北二宫建成,开始从金镛城赶往洛阳。
若是被万俟丑奴抓住机会,在路上袭击圣驾,自己等人将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不断调集周边驻军把守各个要地,防止万俟丑奴惊扰圣驾。
好在万俟丑奴根本没有攻打了洛阳的计划,更是不知道今日是白戍回朝的日子。
但敏锐的察觉到朝廷军队都在往洛阳调动,这将是自己破关入雍的最好时机。
十月一日
就在夏廷紧张异常,不断排查周围的山川湖泽,想要找出隐藏在洛阳周边的万俟丑奴时。
上洛郡传来急报,一支贼军趁守关军队不备,突然攻破了武关,朝着关中疾驰而去。
夏廷公卿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极为愤怒,于是不顾尔朱荣平定万俟丑奴大部的功劳,将其贬为肆州刺史,发配边疆。
在洛阳奋斗数年,如今一朝尽失,尔朱荣虽然愤怒,但也无济于事,只得交还兵符,带着随行的数十护卫,返回肆州,自己出生的地方。
天赐二十年
虽然洛阳已经修缮完毕,但各边镇的军费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这其中除了有万冀等人的贪污以外,还有各地此起彼伏的农民起义。
因为天赐十七年的大旱,持续了两年才结束,各地的粮仓为之一空。
又需要维持庞大的常备军,防备漠北的柔然,以及南边的刘宋。
好在这两年柔然发生巨变,而刘宋内部也不安稳,要不然夏廷将直接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
为了强力压制内部的农民军,夏廷只得不断调集原本戍守边疆的常备军回朝镇压。
同时更是进一步削减了对六镇的支持。
甚至从天赐十九年起,六镇就再也没有看到一分钱,一粒粮。
这让高度依赖朝廷拨付粮草的六镇,难以为继,纷纷思变。
二月
六镇中位于最东边的怀荒镇的镇民此时聚集在镇将府之前,要求镇将于景开仓放粮。
于景乃阉党一派,素来贪婪,仓中的粮食已经被他卖给了北边高车部落的酋长,如何会愿意。
于是责令手下的兵丁从府中冲出来,驱打围聚在府门的镇民。
一时间场上混乱不已,但这些镇民也不是好惹的,常年镇守边疆,使得镇民十分彪悍。
很快就与于景的府兵互殴了起来。
这时镇民中的一名军士,早就对朝廷不满,于是振臂一挥,对周围的镇民大声道:
“于景贪污我们的粮食,这是要将我等斩尽杀绝,退是死,进亦是死,何不如冲进去,杀了于景,夺回我们的粮草。
如今天下皆反,夏失天命,正该当时。”
听了此话,原先一直压抑的镇民也不再留守,纷纷拔出腰刀,抽出武器,处死了面前的府兵,冲入府中,杀死于景,开放了本该售卖的粮食。
看着堆砌如山的粮食,镇民愈加愤怒,直接踢断夏旗,至此而反。
二月二十日
怀荒镇镇民杀镇将而反的消息,很快传遍六镇,一同而来的还有怀荒镇邀请六镇同胞,一同反抗朝廷的檄文。
最西边的沃野镇也得到了消息,镇民破六韩拔陵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于是响应怀荒镇,聚众杀镇将而反。
攻占了怀荒镇,改元真王,从此与大夏分庭抗礼,竖旗聚义。
因为怀荒镇起义太过于匆忙,以至于长时间没有推举出公认的首领,于是便决定投靠破六韩拔陵。
而破六韩拔陵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必须要率众南下,因为仅凭六镇的地盘,根本养不活自己的起义军。
二月二十五日
破六韩拔陵兵分两路,一路自己亲领,率义众南下,攻打陕州。
另一路遣别帅卫可孤、白吾二人进围武川,攻怀朔。
想要打通通往怀荒的道路,统合六镇之兵,以聚起更大的军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