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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战事先不提,自从曹丕代汉,将刘协封为山阳公,自立为帝后,白国立即宣布脱离许都朝廷,并正式向刘备递交称臣表。
并派出使者从朝歌出发,向全天下人宣告对于曹氏代汉的态度,并发布《白王告天下诸民书》。
“白国白氏,世代王侯,千年古国,夏禹后裔。
先有高帝,后有光武,约定俗成,百年不反,白刘相信,夏夷相服,为臣者忠,为君者贤,千古流表,万世可誉。
自汉以来,五百年矣,今曹代汉,国运偏移,许都伪廷,白氏故离。
刘氏玄德,仁帝后裔,德才兼备,仁厚之君,天子蒙尘,百姓蒙难,天命降之,汉运复兴。
白氏刘氏,为臣为君,修信百年,天下共誉,刘氏者王,白氏者臣,共扶华夏,讨伐四夷,日月不变,星辰不移,诸子宣诏,咸使闻之。
建安二十二年十二月十二日,白国王落,告天下诸民。”
这一封书一经流出,天下动荡,各方反应对此各不相同,除了有心人早就知道白国有意刘备,其余的人,直到今日才最终确定,白国下注了刘备。
于是韩国内部的许多郡县开始产生动荡,比之曹丕逼迫刘协禅让之时,流露出去的消息,所产生的叛乱还要大。
先有南阳诸县产生民乱,虽然被曹丕镇压,但是依旧有诸多叛军逃入群山之中,不断肆虐,且对于曹丕的诏安嗤之以鼻,以逆贼称呼曹丕,以伪朝称呼韩国。
又有汝南汝阴县令带头宣布脱离韩国统治,并接受九江以及沛郡的汉国驻军,而且几乎大半个汝南郡的官吏、士人都随之响应。
一时间曹丕近乎失去对汝南的控制。
正当曹丕出兵,即将平定汝南时,又有陈留令宣布反正,并接受了汉国的驻军,向刘备称臣。
最后这场动荡持续了近半年才终止,结果是曹丕实力再一次受损,半个陈留郡以及小半个汝南郡落到了刘备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曹丕派曹真怒攻汉中,却又中途而废的原因之一。
对于曹丕辖区内影响如此之大,对于刘备也一样,不仅使得刘备治下的百姓对于刘备更加归心,而且许多隐世不出的名士,也纷纷出来,表示愿意接受刘备的征召。
刘备自然高兴,这使得汉国的官员数量呈直线式上升,特别是在白国避祸的那些士人,几乎都前往了邺都,寻求出仕。
八月
白国太子白艺得到线报,称刘协并没有被曹丕所杀,反而被其封为山阳公,如今正被曹丕软禁在浊鹿城,并有士兵看押。
如今白王已经九十岁高龄,年事已高,退居幕后,极少理事。
因此白国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太子白艺、公孙白康肩上。
经过与白康商议,白艺决定派白康带领白国五千营,为刘备夺取河内郡,顺便将刘协救出来,带入白国居住。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刘协从此将跟权利无缘。虽然白国救不救刘协,天下都不会说些什么。
但是既然白氏有能力,让刘协脱离苦海,白艺认为,还是搭把手的好,这样也能全了光武与白氏之情,不管再怎么说,刘协都是光武的后人,光武所创大汉最后一个皇帝。
而因为白国特殊的性质,使得白国多成为退隐官员,和已经无意于争夺天下的诸侯的栖息之所。
当一个人或实权官员,落败诸侯,宣布寓居白国时,就证明他无意于参与天下争霸,以及出仕。
故而天下隐者十,白国独占八,其中太行山,更是这些隐士的首选之地。
不过之所以白国国内退隐的士人很多,而落败的诸侯很少,一者能够成功活下来,且穿过敌境,逃入白国的很少,二者不甘心的很多。
这也就使得白国国内归隐的风气很高,就连多个白氏子,都被这股风潮影响,选择在太行山随意挑选一个山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田园生活。
之所以要让白康亲自出马,也是因为刘协身份特殊,还需要白康亲自与他好好说道说道,免得他以为有白国撑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八月十三日
白国百余年内,第一次亲自下场参与这场天下动乱,白国五千营从朝歌如猛虎出笼,一路攻城拔寨,如履平地。
这其中除了白国五千营精锐,还有白国十年如一日,对于河内的渗透。
韩国在河内的太守被手下亲自斩下了头颅,送于城外的白军,并开城投降。
驻扎在野王防备河东的韩国镇北将军于禁、以及车骑将军夏侯淳、骠骑将军曹彰等人都被白军打得四处溃逃。
曹彰被阵斩,夏侯淳带着数名骑兵,抢得一艘渡船,成功逃回南岸,于禁带着仅剩的三千人,投降。
曹丕驻扎在河内的一万驻军,就这样一点水花也没有掀起的消失。
这一战,只花了半个月,曹丕丢掉了整个黄河以北,证明曹丕北伐,已经成为了奢望。
河内由白国派出官吏暂管,已经向邺都提交交接书不提,只看浊鹿城。
五百虎豹骑与白国白罴卫对上,五百人根本挡不住白罴卫百人的冲击,节节败退。
白康就如同闲庭若步般向着软禁刘协的房间走去,跨过面前一具又一具虎豹骑的尸体。
虎豹骑士卒面对白罴卫绝望了,对面的白国人根本就不像是人,不仅出刀刁专,而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刀刀致命。
与虎豹骑是从整个韩国遴选的勇士不同。
白罴卫兵额只有五百人,起初也是由白国五千营中遴选的勇士暂时担任。
后来,是白氏从天下范围内,挑选的孤儿,交由白罴卫训练。
他们从六岁就开始逐步训练,可以说这就是一群天生的杀人工具,而且是专精战斗,文武双全,且士气永不崩溃。
白氏当初招收他们,给他们的条件就是,只要卖命到三十岁,就可以任由他们选择出路,是继续在白罴卫任职也好,还是想要退役也罢,都随他们。
至于说浪费在他们身上投入的资源,财大气粗的白氏认为,这都不重要,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忠心,以及人道主义精神,这点投入,白氏还是出得起的。
不是白氏不愿意强迫这些人终身为白氏服务,而是因为这样做的性价比更高,经过千年的风雨,白氏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是很容易反噬。
我如此仁厚,你再做不仁厚的事,那就别怪我下死力了。
也正是白氏惯性的运用这种思维,使得白氏总能够在大多数事情上,占据大义。
到了三十岁之后,他们要是还愿意继续替白氏卖命,白氏会为他们娶妻,并送主房,至于俸禄这些一直都有的东西,就不说了。
处理完门外的虎豹骑,白康顺着手下打开的门,走入了这略显阴暗的房间。
刘协正与曹节抱在一起,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拼杀声,颤抖不已,以为是曹丕来取他性命来了。
曹节是曹操之女,也就是曹丕的姐姐,当初被曹操嫁给刘协为妻,并成为皇后。
对刘协向来也是以夫君待之,自从曹丕篡了自己夫君的皇位,她就对曹丕见着就骂,让曹丕苦恼不已。
正好,朝议决定要将刘协送往山阳,下朝后,曹丕就专门来曹节这边,问了句要不要留下来,曹节毅然决然道:
“当初我是大汉的皇后,是天子的妻子,如今天子成为山阳公,我就是山阳公夫人,夫唱妇随,山阳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子怎么会问如此稚童般的问题。”
曹丕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姐姐坚决的目光,最后还是叹了声气,让人将其与刘协一同送往河内。
这五百虎豹骑,除了监视、监禁刘协的,未尝没有保护曹节的意思。
刘协见房门打开,下意识的眼睛一闭,准备接受自己最后的命运,可是曹节却不准备就这样窝囊。
只见她一把推开刘协抱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站在刘协的身前,在白康进来没来得及行礼时,柳眉倒竖的怒斥道:
“是曹丕让你来杀我夫君的吧,回去告诉曹丕,山阳公死,我身为其夫人,也绝不会独活,难道这天下这么大,就容不下一废帝吗?
今日要想要刘协的命,先踏过我的骸骨。”
白康一进来就遭到如此怒骂,也是一惊,身后的白罴卫见主上被怒骂,正准备拔刀就上。
白康连忙制止:“慢,你们退下,将门关好,没有本公孙的命令,不得让他人入内。”
然后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又面容姣好的女子,哪里不明白,这就是刘协的皇后,也是曹操之女,颇有其父之风啊。
虽然白国没有参与天下争霸,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于天下诸侯,以及天下时局没有了解。
甚至对于每一个诸侯,在白国的白府,都有一份十分详细的背景调查,以及所作所为,天下发生的任何大事,在白府,如果算时间的话,就如同一场现场直播。
白康并没有动怒,而是以最标准的礼仪,毕恭毕敬的行礼道:“白国公孙白康,拜见山阳公。”
白氏诸子虽然不一定是天下最有才能的人,但一定是天下礼仪最标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人。
经过自周以来上千年的发展,白氏将礼仪已经发展到最巅峰,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旁人的心神,怎么看,怎么舒服。
因此旁人只要一见到白氏子,就十分亲切,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攀谈,这也是白氏子做事无往不利的底牌之一。
而且白国的礼冠制度,使得白国礼仪之风十分茂盛,每届只有一顶礼冠,而且是终身制。
如今白氏已经连续蝉联三界的礼冠拥有者,从这项制度开创起,除了秦末断绝过一段时间,已经有近千年了。
而且此礼冠因为历任礼法者的爱护,加之整个礼冠是用金银铜玉打造,不易损坏,再有白氏派出的奉礼者跟在礼法者身边维护,因此这个礼冠传承上千年,却只有一些岁月的痕迹。
而这顶礼冠带过的人,各个都是当时的名人,如孔子、孟子、荀子、刘向、孔光、郑玄等等
而当今天下佩戴礼冠的礼法者,就是白康的五祖父,在白康眼中最板眼,最顽固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