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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这座宅邸是在古白国公府的旧址上建造起来的,与古白国公府比起来,简直是小巫比大巫,没法比。
如今里面的主事人是当今朝廷的光禄大夫白运,一个不满三十的年轻小伙。
在白氏普遍多寿的情况下,年轻人主事的情况很少见。历史上就在白氏始祖白罴时期、光信公白卿时期有过,那时候白氏还只有一个家族,天下氏白者,只有一家。
如今天下有四白,太行白、白国白、修武白、雒阳白。
其余三白都是五十岁以上的白氏子弟主事,只有雒阳白因为特殊原因,上一任家主白亚指定的继承人白典流落地方,无法代表家族主事。
其他的家族子弟,不是跟随白典去往东莱,就是留在了偃师,如今跟着白运到长安的,只有几个族兄弟,以及自己的妻子蔡文昭。
自己的职位是光禄大夫,就是一个顾问,除了能够对一些政务发表自己的看法外,就是陪同如今还没有元服的幼年天子刘协读书。因此他还兼着宫中侍读的职位。
回到家中,妻子蔡文昭从案牍后起身,接过自己手上的厚重的外袍,放到一旁。
“今天没什么事吧?”
面对妻子的询问,白运疲惫的摇了摇头:“还好,如今虽然董卓行事越加乖戾,但是对于陛下还是不敢太过分。
陛下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境遇,也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对于董卓的请求没有不同意的。目前还算安全。”
“那就好,如今长安不比雒阳,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才是。”
蔡文昭松了口气,自从被迫来到长安后,蔡文昭就提心吊胆,就连平时弹琴时,都常常弹错音符,为之一顿。
自己的夫君是天子近臣,父亲又是董卓最为倚重和信任的幕僚,她十分明白,自己的两个男人都会和董卓有关系。
董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连普通百姓都十分清楚,就更别说这个博览群书的奇女子了。
特别是些日子,为了抓捕伍孚同党,董卓的士兵强行闯入白府,让蔡文昭的心提到了最顶点。
看着坐在座位上,准备看书的丈夫,蔡文昭犹豫后询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父亲,让他辞去董卓府中幕僚一职,我总是觉得离董卓太近了,不好。”
白运放下竹简,揽过妻子,安抚道:“放心,要是有什么变动,我一定会及时告诉岳丈,如今董卓行事愈加肆无忌惮。
前有伍孚之事,正是疑心最重的时候,若是这时突然辞去官职,定会让董卓生疑,反倒对岳丈不好。”
蔡文昭叹了口气:“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父亲在董卓手下做事情,董卓这人太过于暴虐了些,为什么非得当这个官,归隐山林,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白运看着眉头紧蹙的妻子,替她揉了揉眉头,使她舒展峨眉,笑道:“这就是岳丈为什么是大儒的原因啊,为天下人计,死亦可乎。”
蔡文昭握着白运替自己揉眉的手,抱着他道:“我乃女子也,什么天下兴亡,都不如你与父亲的安全重要,答应我,不要贸然轻视性命好吗?”
白运将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许诺道:“不会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随意放弃这条性命,我相信岳丈也是如此。”
在夫妻二人温存之时,下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王司徒派人前来请您赴宴,时间就在一个时辰后,地点在王府。”
“我知道了。”
蔡文昭离开白运的怀中,转身去拿厚袍,替白运穿好:“早些回来,外面不安全,还是减少走动的好。如今天气转凉了,酒也别喝的太多,小心风寒。”
白运笑着看着她,轻声道:“放心,我知道轻重。”
说完转身离去。蔡文昭站在门边,看着远去的夫君,还是免不了担忧啊。叹了口气后,回到书房,继续读着《汉书》。
“咕噜咕噜!”
白运坐着马车,抵达了王府,递给门房贽礼与请帖。
“光禄大夫白运到!”
跟着下人白运抵达了宴会厅。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的宴会十分多,光是白运这个月参加的宴会就有二十多场,其中以王允为甚。
什么五十四寿宴啊,孙女满月宴啊,小儿子二十岁生日宴啊等等,单是白运来王府参加的就有五六场。
白运进入宴会厅,就径直的向着自己以往的位置走去,他的位置位于中间,不靠前,也不靠后。
对着周围的同僚和相识行了礼后,没过多长时间,宴会就开始了,与以往一样,王允还是那样热情的给众人劝酒。
宴会结束后,白运照常准备回家,等就要走到门口时,一个仆人悄悄的走上前来,在他的耳边说道:“王司徒有请,请公子随小人前来。”
“我?”
白运环视周围,王允早就在门口亲自送着宾客,根本就没有向自己这边看。
见仆人再一次确定后,白运只好摸不着头脑的跟着。
经过一番曲折后,白运来到了王府的后院,一个隐秘的小房间。
白运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喝着仆人递上的茶水,即是醒酒,也是提脑,思虑着王允找自己有什么事。
“贤侄别来无恙否?”
等了一会儿,王允笑盈盈的进来。
“白运见过王司徒。”
白运虽然是秩比二千石的光禄大夫,但是毕竟是闲职,不如司徒这个三公之一的重臣。
而且王允是与白典一辈的,自己只能是小辈。
“贤侄不必多礼,还请坐下。”
在经过一番驱寒问暖后,王允图穷匕见:“听闻在雒阳时,董太师打算将白氏一门与二袁共同处罚,但是被吕布、蔡邕所劝阻。
这蔡邕是贤侄的岳丈,自不必多说,但是这吕布为什么会劝阻,实在是让我好奇啊。”
白运心里起了警惕心,别是董卓派他来刺探他的口风的吧。
“侄儿不知道世伯为何如此说,但是侄儿毕竟只是一小辈,当时的情况,侄儿又怎么会知道呢。”
见白运十分警惕,王允只得说出了自己意图扳倒董卓,恢复汉室的打算,因为他也不怕白运捅出去。
要是白运捅了出去,白氏千年的声誉,就毁之一旦了。白氏之人从小就被教导,做人得讲究信,无信则人不立。
白氏身为天下人眼中最讲诚信之人,理应为了维护社会的公序良俗而严于律己。
“说了这么多,贤侄应该相信我不是董卓派来的吧,而且我知道你们白氏的老祖白太傅,就是因为迁都一事而溘然长逝。
按照我对董卓的理解,这绝对是他暗中指使的。”
白运沉默良久,最后说道:“不瞒世伯,对于董卓暗害家主一事,白氏铭记在心,然当代家主白典流落在东莱,没有主事之人,且力小势微,不得不忍气吞声,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世伯确有除掉董卓的办法,且这个计策可行的话,白氏也愿意为了恢复汉室,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允高兴道:“有贤侄这一句话,就够了。如今我们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关键人物了,若是有了他,此事可以百分之百成功。”
“请世伯明示。”
“吕布”
白运默然,思虑再三后,答应道:“可以,我可以说服吕布,拨乱反正,但是其人看重权势,若是事成,可能少不了高官厚禄。”
王允当机立断道:“若是能够铲除董贼,就是对大汉有再造之功的功臣,高官厚禄,都是易事耳。”
“那好,三日后,我给世伯最终的答复。”
“我等贤侄的消息。”
对于吕布为什么帮助白氏,王允还是不得而知,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是的是,吕布能够背叛董卓,这很重要。
回到白府,已经是夜深深了,一下车,就见到蔡文昭从府中出来,可以明显的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
白运笑道:“放心吧,这样的日子,不久了。”
二日后
吕布得到蔡邕的请帖,请他来府中一叙。
对于这个天下大儒,能够请他这个粗鄙之人赴宴,让吕布十分高兴。
在宴会上,他看到光禄大夫白运,以及许多名士,文豪,而且他们对于吕布竟然没有一丝的轻视和鄙视,反而不断称赞吕布的勇武,这让吕布十分高兴,有荣与焉。
等到众宾客都散去了,蔡邕独独留下了白运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吕布,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后,蔡邕叹了口气,离开了。
白运来到吕布的几案前,正襟危坐。诺大的宴会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刚喝了一杯茶水,吕布就猛地坐起身来,一点也没有醉酒的样子。
“说罢,独独留下我做什么?”
白运起身对着吕布行礼道:“多谢吕将军能够在董卓面前保全白氏,此大恩也。”
吕布摆了摆手:“我出身镇北府,与镇北将军白马是亲交,你们与白马同出一族,搭救,不过是顺手耳。”
“将军大义。”
吕布对于白运的礼遇十分受用,这时白运画风一转道:“当初将军救我白氏,如今将军有危险,白氏亦当回报于将军。”
吕布顿的停止了喝酒的动作,盯着白运看了良久,见他不像是说笑,放下酒杯,询问道:“此言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