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随着白德山佛道之争的辩论落下帷幕,其中的结果和过程也迅速地传到了有心人的手上。
朝歌,白府
白麒听着堂下的一个小道士说着这场辩论的过程和结果,心里也有了想法。
此时距离白德山辩经大会过去了半个月,法兰也从白国回到了雒阳。
白麒和蔼的对着小道士说道:“多谢常乐将山上详情及时的赶来朝歌告诉与我,这对于白国对佛门的决策有着极大地作用。
还请你回山后,跟你师父传达我对于他的感谢,让他有时间回家里看看,家里的兄弟们都老了。”
小道士行了个稽首礼,退了下去。
白麒沉默的用手指敲打着膝盖,很快,白羲进来了,对着白麒行礼,然后在一旁自己的位子坐下。
白羲是白麒的孙子,是白绪的儿子,白麒将他当作继承人在培养,因此任命为公孙。
没错,虽然白国已经被册封为王,但是在白国内部,除了白公变为白王,白王的继承人依旧称为世子,第三代继承人依旧称为公孙。
由于白麒今年将近八十了,心力和体力已经不足以担任国家政务,因此他早在前几年,就将政务交给了世子白绪。
如今他只负责大方向的把控,而公孙白羲就被安排在了白麒身边,除了帮助他以外,还能在他身上学些东西。
“祖父,您在想些什么?”
白羲今年三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之际。
白麒回过神来:“哦,我在思考关于佛门的事。”
白羲疑惑道:“孙儿听刚才出门的常乐道长说了,不是说佛门已经被道门压制住了吗?”
“可是玄寿道长羽化了。”
白羲露出不解的表情,何玄寿都九十五岁了,羽化登仙不是很正常吗?
“若是一般的教派,岂能逼死一位高功,还是天师府道法最深厚的高功。”
“您是说,玄寿道长是被逼死的?”
白麒手上不断地敲着,口中不断分析道:“你都说了玄寿道长都九十五岁了,我曾经听静亭说过,天师府众人中,长春功练得最深厚和理解最透彻的就是玄寿道长。
长春功是什么功法,我就无需给你解释了吧!上一个能够将此功炼至深厚和臻境的可是始天师啊。
始天师是何人?学道九十九载,创下天师府,留下名贵典籍无数,而他又是有史以来明确记载活到了一百一十二岁的长寿之人,与仙人已经基本无异了。与昔年记载的彭祖也没有什么区别。
就连当初贞定公,天赋异禀,被誉为始天师之后最有天赋的道家苗子,但是可惜学道的时间太短,又沉浸于山水田园之间,在五十岁时才学了长春功,可惜没有练到极致之处。
就算是这样,也活了九十九岁。
而何玄寿呢?自始天师之后,最有天赋的道士,长春功也练到了深处,别说九十五岁,就是活过一百,也不稀奇。
如何在广场上突然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绝。可是道家最为贵生,有什么能够让他抛弃性命的,只有道门。
我想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佛门,对,是佛门,他一定是看到了佛门的崛起,道门的衰落。
如今落了佛门的面子,他是想用自己的一条命将未来佛门所有的敌意全部都吸引过去。
佛本是道,这对于佛门的打击不亚于毁灭了他们的道统,若是他活了下去,佛门将来就有了借口对道门开战。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为之,而且还在法兰的眼皮底下死了,道门当代道法最高的高功在法兰眼前死了,再怎么,以后佛门也没办法报了这次的仇。”
白羲也沉吟道:“若是将来佛门想要找回面子,道门就会拿何玄寿被法兰逼死一事来说事,玄寿道长想得可真远啊。”
“不仅如此,他这一死,就会彻底激发道门弟子的性子,今后佛门在道门面前,永远都矮了一头。一个是以死明志,一个是委曲求全,这股气势可是会延续千年乃至万年的。”
“那我们怎么做?或者什么都不做?”
白麒敲打的频率下降,揉了揉手指,轻声道:“不,要做,既然未来会有棋局,那我们就要抢先落一子,就如同先祖落子道门,如今也该我们落子佛门了。”
白羲看向白麒,寻求解惑。
“如今佛门只有法兰和摄摩腾两位高僧,其手下的弟子,也不过十几人,而且多是西域之人,他们目前最迫切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并且我看佛学也并非一无是处,其中有许多的地方,对我大汉乃至华夏都大有益处,大海之所以称之大,而是其包容万象。
你十二弟不是经常逃学,而且不服管教吗?常常说这世界无趣至极,我看他就很有佛缘嘛!
还有城中不是有许多百姓在上次法兰来的时候皈依了佛门吗?如此朝歌正缺一名高僧坐镇,而且将两位高僧分开,也是在削弱佛门的影响力。
这样你立即出发去雒阳,邀请法兰大师于朝歌开坛讲法,白国会在东门之外,为他建造一座琉璃寺,供他译经传法。
不过你还需要跟他说清楚,因为道门的关系,白国不会全力支持他,但是不会阻止他传法,道佛之争,各凭本事。”
白羲将这些都铭记于心,点头道:“孙儿记下了。”
见白羲就要离去,白麒将他唤住:“对了,将我们的决定尽数告知天师府,并告诉他们,如今山中来了外虎,林中的百兽也该动起来了,以往的平静要不得。”
“是,孙儿这就去办。”
白羲接受了任务,抓紧时间动了起来,白麒走下座位,来到门口,此时的天显得有些阴沉,好似要下雨。
白麒自言自语道:“希望我的这些决定,对你有些用处吧!”
雒阳,刚刚结束了小朝会,刘庄异常疲惫的来到后殿,准备假寐一会,一个身穿绣衣的男子进来,刘庄接过他递上的布帛,摆了摆手,绣衣男子行礼后退下。
一目十行,刘庄快速将白德山发生的一切阅览而过,然后将布帛丢入火炉中,布帛在高温中逐渐融化,渐渐地,成为一团焦状物,然后又归于虚无。
刘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火光将他疲惫的面容照耀的通红,随后下令:“让摄摩腾做好准备,十日后,在雒阳城北门二里处将设一个法坛,届时朕会和满朝文武,雒阳百姓共同去聆听佛门经文,看看这外来的经书比之大汉的经书如何。”
这边,白马寺,法兰已经回到了寺里,将白德山所发生的一切都尽皆告诉了摄摩腾。
摄摩腾听到‘佛本是道’这一句后,脸色大变,大声到:“法兰,你是被道门的那些道士吓傻了吗?这种东西都敢答应,这大汉还有我佛门的地方吗?
你可知道,此话一出,而你升为佛门高僧,在场却不反驳,今后我佛门将会永远矮道门一头。”
法兰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道门毕竟是大汉原生教派,我佛教终究是外来者,如果强硬的与道门碰上,对我佛门只会有害而无一利。
就算大汉皇帝袒护我们,我佛门也休想在雒阳之外发展了。”
“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害怕了吗?”
“摄摩腾师兄,我法兰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是清楚,如果害怕,当初我就不会和你一同从万里之外的贵霜,来到大汉传遍我佛的荣光。
可是这毕竟是异国,我们毕竟是异族人,如果不容纳本土的这些东西,我佛门的教义就一定会很难传播开来。
那我们不是会辜负世尊的期望吗?世人又如何能够找到去往清净佛国的路?”
“胡说,法兰,要是变了教义,违背了戒律,佛还能称之为佛吗?我们再去传播,又有什么意义呢?”
“摄摩腾,你要知道,我们是修行者,是为世人寻找出路的人,只要世人能够知道世尊,通过佛来解除了痛苦,我们的作为就有意义不是吗?佛的国度,也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不是吗?”
摄摩腾还是不同意顺应大汉的一些习俗和文化,有条件的改变一些戒律和教义,认为只有一成不变的教义,才是佛的教义。
而法兰主张融合一些汉文化的优良之处,然后改变一些汉人抵触的教义,并根据汉文化,针对性的做一些经书的翻译工作。
两人第一次产生了异议。
这时,刘庄的命令来到了白马寺,摄摩腾一脸兴奋到:“法兰你看到没有,只有最纯正的教义才能得到皇帝的认可,改变了的教义,只会让佛门衰落。”
法兰这一趟已经对于大汉有了很深厚的了解,劝说道:“摄摩腾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这位皇帝陛下,是儒家的坚定支持者,就连道门都不入他的眼睛,怎么会垂青于我们。
我们只是他为了对付道门,或者说白氏的一个工具而已,佛门的发展,最终还是要靠佛门自己的弟子。”
摄摩腾根本不信,认为法兰是道门和儒家的书看多了,被他们同化了,背叛了佛,他拒绝再与他交流。
法兰不断的唉声叹气,对于执拗的摄摩腾也没有丝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