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咳嗽了一声,外面聊天的声音顿时没有了。
然后,我用力撑着身体爬起来。
舍友们连忙过来看我。
郝采春力气大,她将我抱起来,又将枕头立着让我靠。
等我坐稳了,我才跟对面的周可可道:“可可,麻烦你……打电话跟我家大叔说一声,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
周可可愣了一下,然后拿过我放在桌面的手机,扫了一下我的脸,接着问我:“他的备注是哪个啊?”
我不想她看我的电话本,就报了一串号码给她:“138……”
周可可打过去,没多久那边就有人接了,是宁远琛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有事?”
光是听这声音和语气,周可可就紧张起来了。
仿佛宁远琛就站在她们面前。
“喂,那个……我是宁安康的室友,她生病了,想联系你。”
那头的宁远琛顿了顿:“病得重吗?”
“挺重的,起不来床的那种,早上去医务室挂过水了,吃不下东西,医生说如果晚上还发烧,那就要去医院验血什么的了,严重的怕是还要住院,我们几个怕是搞不过来,所以才通知你的。”
周可可还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在乎她,就过来看看她吧。”
电话那头,宁远琛淡淡地道:“好的,谢谢你通知我。”
等电话挂掉之后,周可可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胸脯,然后问我:“安康,你这位……大叔,他是做什么的?”
我笑了笑:“公司高管。”
“怪不得,刚刚在通话的时候,我感觉站在我面前的是校长呢。”
潘静雅道:“校长?校长都50了,头都秃顶了。”
周可可连忙道:“我是说,那种感觉,可没有说年龄。”
我又躺了下来。
虽然舍友给我打了饭,可我真的吃不下去。
下午,舍友们都去上课了,我在宿舍里面躺着,一会儿感觉浑身发冷,一会儿又感觉浑身发热。
依稀听到手机响了几次,我伸手去拿,但是手刚够着,手机竟突然掉在了地上。
我索性不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额头,是冰凉的触觉。
然后听到周可可的声音:“我们上、上课了,她、她自己、在、在宿舍。”
还有潘静雅的:“是、是的。”
接着我就被抱了起来。
我感觉自己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清冷的气息,加上他独特的衣服香熏。
我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宁远琛。”
没有人应我,只有他的呼吸声。
我知道自己被抱了起来,接着被放上了车上。
可我嗓子疼,头很沉,以致一路上我都是被动的。
接下来,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打针,没多久我又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病房里,头顶挂着半瓶没打完的针水。
“醒了?”
耳边传来宁远琛那低沉的声音。
我偏过头,看到他坐我身旁,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病房里面只有我们。
这是一间VIP单间房,里面很安静。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发热和发冷的感觉了,就是宁远琛现在就坐我身边,令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的喉咙贴着一幅中药贴,凉凉的,嗓子也没有火烧的感觉了。
我叫了一声:“宁远琛,你来了?”
他回答道:“不是你让同学打电话通知我来的吗?”
我笑了笑,“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我不来,谁来医院照顾你?我毕竟是你的监护人,不是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的情人吗?”我问。
他笑了笑:“你见过有哪个男人会来医院照顾自己的情人的吗?”
我说:“不管怎么样,我能见你,病就好了一大半。”
“好好休息吧。”
我伸手去抓着他的一只手:“宁远琛,你不要离开我,至少,今天晚上不要走。”
他看着我:“放心吧,我会等你出院。”
就在我表示满意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你明天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
“你见过谁发烧在医院住几天的?”
“可是,我回宿舍的话,谁照顾我啊?我那些舍友都……”我着急得快说不出话来了,“我那些舍友跟我都不熟。”
宁远琛扬了扬眉:“不熟吗?那为什么我到你宿舍的时候,她们都说,她们和你非常熟,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
我惊讶。
她们真的这么说的?
是因为见到宁远琛了吗?
我说:“就算再好,那她们也……也是学生嘛,不会照顾人的,还是你比较成熟一些,而且,你对我比较了解嘛。”
他不说话,我说:“我想尿尿。”
他扬了扬眉:“那你去。”
“我走不动。”
我今天虽然没有吃什么东西,可是打吊针也是很多尿。
他站起来,将我扶起来,再一手拿着针水,一手搂着我的腰。
几乎是一只手就可以把我扛起来。
我被他放在马桶上,他问我:“你能自己解决吗?”
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可我依然觉得不好意思。
“你快出去。”
他转过身,并没有出去。
我坐马桶上,慢慢地脱裤子。
虽然头还是很晕,但是还能站得稳。
只是上厕所的声音还是令我感到很别扭。
结果我刚上完,宁远琛就转过身,先是帮我按下马桶的冲水键,然后把我扶起来,替我将裤子拉上。
“宁远琛,你……”
他似乎嫌麻烦,只道:“别啰嗦,回去躺着吧。”
我红着脸被他扛回了病床上。
等我躺下来,他又问:“你还有什么需要?”
“我……”
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今天啥都没有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宁远琛道:“想吃粥?粉?还是面?”
我想了想:“吃面,西红柿鸡蛋面。”
宁远琛打开外卖软件,给我叫了一碗。
然后就看起了手机,不理我了。
我便在床上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一次无意看向我。
见我像个花痴,他问了声:“看什么?”
“我喜欢看你,看一辈子都不腻。”
他哼了一声:“你正值妙龄,我过几年就四十了。”
“你六十也好看,八十也好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都好看。”
可刚一说完,我就怔住了。
他不能娶我,我又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