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视线全都看向了项烟岚。
那几个刚才还在叽叽喳喳说着八卦的女生,被她那雷霆一击吓得跟受惊的鹌鹑一样,全都蜷成了一团。
“我,我是说,说......”
项烟岚支支吾吾地接不下去。
这时,旁边一个大哥弱弱的举起手来,哂笑道:
“大妹子,那屁是,是我放的。”
项烟岚找到台阶,赶紧跳了下去:
“以后多吃青菜少吃肉。”
说完,把填好的资料一扔,扭头就走。
可跑出去有七八米,她才回过神来:
我又没做错事,跑什么啊?
人在家中坐,谣从天上落。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第三者、狐狸精、绿茶婊。
这些角色,平时自己煲剧的时候都是痛骂臭批的。没想到一个回旋镖,竟然砸到了自己脑门上。
真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憋气。
项烟岚掏出手机,想打过去找人骂一顿,可手指放在拨打按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打过去又能如何?
凭什么骂他一顿?他又没做什么。
如果真要因为台上那一吻而去质问吗?
那又能问出什么?
万一他要说什么泡自己之类的垃圾话,是不是能给他来一拳?
要是不能,还不如不问。
反正自己之前也调戏过人家,虽然他还不知道,但也算是打平了。
嗯,就这么决……
“姐姐,姐姐,你放过花花吧。”
突然,脚边一声童稚的声音打断了项烟岚的思路。
低头一看,一个梳着双马尾的粉嘟嘟的小女孩正站在身边,大眼睛里都快灌满了眼睛。
还没等她问为什么,那孩子就晃着她的衣角央求道:
“姐姐,你就行行好,放过它们吧。”
项烟岚回头一看,竟发觉身后丢了一地的花瓣,全都是来自路边的绿化花坛。
原来她刚才一边想事,一边念叨着“打,不打,打,不打”的时候,把路过的花儿都给祸害了。
项烟岚闹了个大红脸,连声说“抱歉”。也不知是对小女孩说的,还是对地上的残花说的。
这一个小插曲让她足足憋闷了一整天,等回到家里跟小雨吐槽时,后者却不屑一顾。
“安啦安啦,一年下来,跟他传出绯闻的女孩子没上百也有几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放心吧,一个星期后就会有新人取代你的位置,你就不会再被人提起的了,而是被遗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项小雨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敷衍的回答既让项烟岚感到安心,却又有那么少于不甘心:
“凭什么我只有一周?再怎么说……也得有十天吧?”
等到周一上班,她就已经忘了这事了。
但另外一件事倒还是挥之不去。
她和左岸两人像是闹了别扭的小学同桌,没吵没闹,但除了工作,其他话题一句不说。
隔着一道门,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就连过来送文件的美娜也感受到了这股负气压:
“这是怎么了?”
“他来大姨妈了。”
项烟岚是这么回答她的。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中午时分。
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被送到了项烟岚手里。
“这是……给我的?”
项烟岚看着手里需要合抱才捧得起的一大束鲜花,又看看面前的跑腿小哥。
跑腿小哥再次核对了姓名和电话后,很肯定地告诉她——是有人给她送花了。
一起在会议室里吃午饭的同事们都惊叫高呼起来,尤其是和她关系最好的美娜和程蝶。
虽然项烟岚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但入职鼎天这么久,身边真的连个摇尾巴示好的男同事都没有。
一则她本人就是高冷典范,还整天和美娜混,简直就是冰霜美人二人组;
二则她的武力值早就人人皆知。泡其他女同事,不成最多挨顿骂,换做她的话,得挨顿丢命的毒打;
三则不知哪里兴起的传言,说她是左岸的情人,还是旧相识那种。哪个这么不长眼,敢碰皇上的女人?不是找阉的不是?
因此,一来二去的,项烟岚就这样成了“无人问津”的对象。
但今天,竟然有无畏的勇士出手了!
“轰”的一声!
那高个老头重重地撞在巷子的对墙上,砸凹了半扇砖墙,随着飞扬的砖屑滑落到地上。
丑脸老太婆则被震飞到十步开外,一只手像是从火盆里拔出来似的,一边大力挥甩散,一边龇牙咧嘴地嚷道:
“好烫!好烫!”
裴炎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是自己打出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
他瞅了眼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的老头,下意识地连忙道歉,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角色,立马换上正确的台词——
“救命!救命啊!”
“别喊了。”
老太婆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已经在这里布了结界。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裴炎蹭着墙往后挪,胸前的校服碎碎烂烂地泡着血。
“人?哈哈哈……你问我们是什么人?”
老太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蜷成一团。
“一个死人,知道那么多干嘛?”
那盲人老头说着喘着,站起身来,把嘴角咧到耳根,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眼角的血,“臭小子,刚才打得我好疼啊。”
“怪,怪物!”
裴炎嘴抖脚不抖,大叫一声,转头就朝巷口夺命狂奔。
突然间,巷子里凭空生起一股旋风,一把咬住裴炎,将他整个人卷到半空。
裴炎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上下左右前后不停的翻转,连隔夜饭都给甩了出来。
“小心点。”
老太婆一边像操风筝一样遥控着风旋,一边拦住打算扑上前的老头,“他身上的灵气很邪门,别像刚才那样着了道。”
老头略一沉吟,一巴掌拍在砖墙上,低喝一声:
“艮。”
瞬间,砖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纷纷从墙上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