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陈良依然觉得难以解气。
可怜的小平头今天可是倒了血霉。早上刚给项烟岚敲破了脑袋,晚上又接连挨了自家老爸两记耳光。
但痛苦的是,苦头是吃了,但事情还是没办成。
而更痛苦的是,事情没办成,还挨了一顿胖揍。
虽然张亚军等人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但毕竟大家都是人,不是牛肉丸,被棍子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抽,谁不不好过。
陈良把不争气的孽子骂到一旁去反省,转头看向屋里的一位陌生人。
这人穿着件高档猎装风衣,戴着金丝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闹剧。
“林总让你特地赶过来是为了看戏的?”
陈良心里有气,语气自然不见多好。
金丝眼镜笑笑:
“哪的话。我过来可是做监工的。”
这话直白得一点面子都没给。
陈良却丝毫冲他发不起火来,只得无奈地道:
“这你都看见了。谈也谈过了,吓也吓过了,他就是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丝眼镜忽然问道:
“你见过猫捉老鼠吗?”
陈良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金丝眼镜凑前,笑容里多了几分阴鸷:
“猫会死死地守在老鼠洞口,静悄悄的。老鼠在它的凝视下就一定会犯错。而只要一犯错,猫会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杀死它,撕碎它。”
他转而问道:
“那你说,这老鼠如果有机会,是会选择杀死这猫呢?还是选择跟它好好谈谈,或者吓它一吓?”
他故意顿了顿,见陈良脸色变了又变,似是下不定决定,便拍了拍他肩头:
“放心。大胆去做就是。鼎天是姓左的,但滨海是姓林的。”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让陈良的眼神顿时一亮。
“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狠狠地扔下一句,转身出了门。
身后,金丝眼镜笑容更盛,像极了盯着螳螂的黄雀。
......
“哈哈,吃马!”
项烟岚啪地一下抽掉一颗棋子,兴奋地喊道。
左岸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轻轻捻起一个炮,移到中线。
项烟岚的棋路跟为人一个样,敢打敢冲,得势不饶人;而左岸却更享受步步为营,扎稳篱笆。
下了半个多小时,项烟岚在棋盘上犹如老鼠拉龟,下不了嘴。这回难得用个小卒子换掉对方一个马,让她高兴得很。
两人正在楚河汉界间鏖战的时候,外面已经悄无声息地被好几十人团团围住了。
“亚军,你看是不是该去问问岚哥?”
坐在最高处压顶的宋明亮在步话机里建议道。
“我不去。刚刚才给骂了一顿,要去你去。”
张亚军在频道里一口拒绝了这扯淡的建议。
“问她干嘛?就这么点人,我们自己搞定就是了。她要来了,我们就只剩在旁边鼓掌了。”
邓冲年轻气盛,不以为然地接话。
“少废话,看紧点。他们要过来了。”
还是老古心态够稳。
正说着,外面那几十人缓缓地包了过来,就像是鬣狗困住了羊群,随时准备动手。
他们手上闪着寒光的铁棒、钩子,就像是那鬣狗的牙齿。
陈良此时站在队伍的最末,猛地一口把大半截烟全吸进肺里,然后大手一挥:
“上。”
几十人把口罩一拉,也不做声,呼啦啦地全冲了上去。
“注意!三点方向,四个,有铁器;六点方向,七个;八点方向,六个,正在爬上厨房顶......”
对讲机里,宋明亮像报菜名一样报着数。
“亚军,十二点正门,你的,带上东子和小郭;邓冲,八点厨房,你管住......”
老古第一时间分配适合的人手。
接到命令的各人,二话不说,直接迎了上去。
正门是道铁门,后面还堆了石头。对方也知道硬冲是冲不进来,便搭着人梯从墙头翻进来。
八九个人翻了进来,这才看到从暗处走出三个身影。
“就这么多,没了?”
张亚军拍着手上的甩棍,听语气颇为有些不满。
这让旁边的两位同事翻了白眼:
“你丫的是在岛上没挨够揍呢。”
张亚军不以为然地笑笑:
“呵,就凭他们?”
话刚落地,他整个人便像只出洞的饿熊一般扑了上去。
“我去!你个狗日的,动手先喊啊。”
两个同事一边骂着,一边追了上去。
翻墙进来的那些人一下子也怒了:你好歹尊重一下我们是主动偷袭的好吧?
两边犹如火星撞地球,一擦即出火花!
张亚军闪过当头的一根水管,同时一甩棍抽在对方腹部,直接让他跪了下去;接着举起手臂,硬生生地扛了一棍,赚来一脚把对方给踹翻了两个跟斗。
他晃了晃胳膊,乐了:
“呵,挨惯了岚哥的揍,这点玩意还真不够味呢。”
而另外几处,几乎是同一时间,防守方和进攻方都撞在了一起。
或许是出于双方都不愿意言明的原因,所有的战斗都在一片无声之中进行。
院子里,人影绰绰,棍飞棒舞,飞沙走石,但却安静得如同一出默剧。只有不间断的犹如闷沙包一样打在身上的声响,还有倒地忍不住疼的低声呻吟。
此时,房间里,项烟岚两人的棋局也同样杀得如火如荼。
但和之前比起来,项烟岚现在可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左岸的诱敌深入已经干净利落地吃掉了她的一车一炮,即便是剩下的车马,也被看得死死的。而对方的两个过河卒子,则已经将自家的帅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怎么样?还不投降?”
左岸淡淡问道。
虽然黑乎乎的房间里,手机的灯光只照着棋盘,但项烟岚也能猜到他现在是憋着笑。
项烟岚咬牙道:
“只要殉国的将军,没有投降的败将。你,休想!”
正说着,外面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是打坏了放在外面的什么家具。
“糟糕!”
项烟岚激动地一掌拍在桌上,嗖地一下站起来身来,“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开。我去去就来。”
说着,她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房门。
左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桌面上早已被震得七零八落的棋盘,摇摇头,无奈笑了笑:
“输不起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