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吴卫国留小老头住了几天，好酒好饭招待着，而吴病母亲则不停给我添置衣服，打包东西。
最后竟然还打包了一个被子卷。
这么多的东西，我显然是不会背着的，就算我背着，小老头也不肯带着，毕竟我的力气小，背着这个肯定赶不了路了。
而据我所知，羊倌肯定是要步行赶路的。
特别这种还没有多少修为的羊倌，又不能飞，大多时间还得在晚上行路，再带上这被子还有衣服，另外各种粮票之类的还有鸡子糕等吃食。
这还赶什么路了，完全是出去野营的节奏啊。
这天夜里，我正睡着，便听到房门处有轻微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很轻，敲了三下。
我便知道这是小老头叫我起身走了。
努力挣扎着起来，从吴病母亲给我打包的衣服当中挑了几件，穿在身上，又拿走了一些钱跟全国粮票，就悄悄跟着小老头离开吴家。
连夜赶路，一直走到我累得迈不到步了，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左右看看，这周围也没有人烟，只有一条石子路。
这石子路上，有清晨出车的手扶拖拉机在那里腾腾腾地慢慢开着。
小老头挡下手扶拖拉机，跟那个司机说了几句，意思是这是要带我进城看病。
那司机也是好心肠，看我这病怏怏的样子，就搭了我们一程，一直把我们搭到了县城。
这县城的名字叫太末县。
县城外围还有几段城墙，还有一个圆拱的城门，出来进去，都需要通过这个城门。
这种景象我可是没见过。
就算是我自己小时候，在真正的凡俗世界也没见过。
当然那是因为当时我还小，没出过远门。
后来跟着权哥出远门，便到了花都，也没看过小县城。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当时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末了，而现在却是八十年代初，这当中差了将近二十年。
而凡俗世界的华夏，一年一个样，二十年，早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华夏了。
因
因此对于这个时代，我只有一个初步印象，并没有身涉其中去，而现在我却可以体会一番这种感觉了。
虽然说身体是吴病的，但是感觉却是我自己的。
跟着小老头走进了城门，便看到小县城里一番热闹的景象，也有卖早餐的小摊，卖的都是豆浆，包子还有油条之类的，也有这个县城的特色，萝卜丝糕还有葱饼。
在小摊上吃饭的都是身穿着类似于中山装的城里人，他们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份早报，一边吃饭一边还要瞥几眼早报。
我跟小老头也在一个小摊边坐下来，小老头掏了掏零零碎碎的毛票，要了豆浆还有包子，又给我要了两根油条。
我们一边吃
着，小老头的眼珠子却一直在打量边上的那个中山装知识分子形象的人。
也许是感觉到了这小老头的目光，那个中山装颇为厌恶地瞟了一眼小老头，然后挪了挪位置。
小老头不以为意，还是接着盯这个中山装。
我也看向这中山装，虽然现在我没有地眼，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气存在，但是感觉还是有的，这个中山装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气息。
中山装又看了小老头两眼，干脆把这手中的报纸打开，挡在面前。小老头这时候站了起来，拿手扒拉了一下中山装手上的报纸，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同志，可有一些老物件出手？”
中山装一愣，却是不耐烦地说道：“没有。”
小老头又是嘿笑：“我出的价钱可是很高的。”
“不卖。”
中山装这话已经说漏了，他自己也察觉了，不由不耐烦起来：“别来烦我。”
小老头收回了手，却是一叹说道：“这位同志，有些东西呢，在你手上未必是好事。想保有一样东西，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不适？耳朵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还有你起夜的次数是不是变多了？”
这一番话，说得中山装也是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可是小
小老头却不说了，而是慢悠悠站起来，对刚吃了一半油条的我说道：“吴病，咱们走吧。”
这下子中山装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他连忙追过来问道：“你把话说说清楚啊。”
小老头四下张望，似乎确认了周围没有什么人偷听之后说道：“你得到的那些老物件当中，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
“不说了不说了，要是被人听到了，非要打我个宣扬迷信之罪。”
“你……同志……你确定吗？”
“不太确定，要看过才知道。”小老头说道。
中山装看了一下手表：“我现在要上班了，这样吧，你中午在这里等我，我带你上我家看看。”
“不过咱可说好了，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把物件转手给你，也还得收钱的。”
小老头眯着眼睛说道：“行吧，不过我也说好了，要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这转手的费用可得讲讲。”
跟中山装商定时间之后，便各自分开。
等中山装骑着自行车走了，我才问小老头：“他家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诈他的，只不过是看他印堂发青，手指甲上有白斑浮现，看人的时候眼球上有青蓝血丝，估计他最近身体不好罢了。”
“这倒是稀奇。”我感慨一声。
看来这个世界的羊倌，或者说这一种憋宝职业，倒是带着一种医生的目光来看人的。
先看人，从人的身上去找天灵地宝的线索，这让我感觉挺新奇的。
小老头一听我这么说，便笑道：“你还得多学啊，等我干完了这一票，带你去拜访一位名医。”
“我想收你为徒，但是我们这一行收徒的礼节虽然说不复杂，但也不简单，必须有一个人引你入门。”
“所以这一票，其实也是为你而做的，所谓礼多人不怪嘛，咱们既然要求别人，这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小老头说完，摸了摸下巴说道：“一会中午的时候，你只看不说，用心体会咱们这一门的奇妙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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