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的队伍行进很快,因为有马,有马车。
但是往清平县还有一段水路,就快不了了。
得坐船,渡过去。
人,马,马车,都要渡。
许娇娇赶到渡口的时候,找到船家,却被告知船差不多已经满了,渡不下她们这么多人了。
最多还能坐两个人。
许娇娇远远望过去,见那船并不大,虽然看不到有多少人,但听得到舱里的说话声,确实已经有很多人了。
于是便让车正廷带人在原地等着,坐下一趟,她和二丫先过去。
船家见她们这么多人和马,想一趟多拉点,又道,“客官,不如再上一匹马?马可以呆在船尾,就站在烧伙的那块,不占舱位。”
许娇娇道:“再上一匹马,你的船撑得住吗?”
“客官放心,绝对撑得住,就是那地方长年烧伙的嘛,打扫不太干净,但马站那里还是没问题的,客官您看?”
许娇娇自然没意见了,于是两人一马,跟着船家上了船。
船不大,是以许娇娇的眼光来看的,其实这船并不小,起码船舱里坐了二三十人是有的。
一声号子喊出,船缓缓开动了。
这段水路,就是大商河的一段。
许娇娇放眼看过去,水面流动较为平缓,并不激烈,人在船上坐,水在船下流,两岸的景色徐徐而过,颇有一番意味。
可惜这种好心情,仅过了刻把钟,就消失了。
因为船尾传来哭喊声,并且还有一个发怒的声音:
“这谁家的马?你赶快出来!要不然,我把马扔下河了!”
船尾的马,不就是她许娇娇的嘛!
许娇娇无奈,和二丫赶了过去。
只见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衣着华贵,一旁还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他的前方,还有一个戴虎头帽的小男孩,大约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正在嚎啕大哭。
边上的那匹马,好好的。
船上没什么事干,好多人已经围了过来,没围过来的,眼睛也盯在这边看。
因为船家及时提醒了,不能全部围在一块,要不然要翻船了。
许娇娇上前,问道“这是我的马,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看到吗!”中年男子怒道:“你的马,怎么不看好点!它把我的孩子踢了!你说怎么办吧!”
许娇娇看了看那孩子,浑身上下好好的啊,就是脸上有几丝红印子。
当下道:“你这话不实吧?你的孩子练了金钟罩?被马踢了还能好好的?”
别说小孩子了,就算一个成年人,胖子,马蹄随便一蹶,就能把人踹飞几米远,不是说瞎话的。
中年男子被噎住了,强辩道:“这里只有你的马,不是你的马踢的,我的孩子会哭?”
许娇娇不想跟他狡辩,蹲下来,看着那小孩,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呀?”
三四岁的小男孩还没学会撒谎,呜咽着说,“马,马尾巴把我刷了一下……”
许娇娇看了看男孩的脸,也就是些浅红印子,并没什么伤痕,“哦,马尾巴刷了你一下,它为什么刷你啊?”
“我,我摸了它一下……”
哦……
众人懂了,小孩子心奇,又不知好歹,于是手欠了一点,可能被马赶苍蝇似的,拿尾巴扫了一下。
这其实已经很万幸了,要是被踢一脚,那多半没命了。
许娇娇站起身来,道
“了结?你说得轻巧!”
中年男子怒道,“我的孩子就被你的马白扫了一尾巴?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许娇娇道:“你想怎样?”
中年男子:“至少要给我宰了这匹马!我的孩子不能白白受伤!想这样就算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许娇娇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了,孩子小,你们负有监护之责!是你们自己没看好孩子,怎么怪到马身上来了?”
这人看样子,有些身份或者地位,但不管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许娇娇都不会在乎。
自家养了个熊孩子,又不加看管,出了事就是别人的责任,哪有这个道理!
她绝不会惯着这毛病。
中年男子很生气,“一匹马而已,能跟我的孩子相比吗?今天,你必须杀死这匹马!”
许娇娇道:“我也说了,今天,我绝不会杀这匹马!”
“哼哼!”
中年男子威胁道,“你别以为你们是两个女子,我就不好意思动手!”
船老大赶紧道:“别别!两位好好说,一点小事不值得,同船共渡是缘分嘛……”
“滚一边去!”
中年男子喝道。
船家憋红着脸,退回去了。
许娇娇冷笑,“阁下好大的威风,只怕是不讲道理习惯了,对于你这种人,我也不想多讲道理,你想怎么样,我都接下了!”
中年男子看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拿不准深浅了,眼珠子一转,道:
“这天下,拳头硬才是道理,本老爷自然是讲道理的人。你们既然是两个女子,那我这边就出一个家丁,你们如果打赢了我的家丁,那就依你们的道理;如果你们打输了,哼哼,那就得依我们的道理,这不过分吧?”
拳头就是道理?
想不到这种人还有这种真知灼见,许娇娇正琢磨着,却听二丫抢先道:
“老姑,不用你出马,让我上,我一个人就能打赢他!”
丫头学了功夫,又得许娇娇传授了炼气总经,可能自觉武功高强了,迫切想要一试身手。
许娇娇看了看对面那几个家丁,嗯,都是平常货色。
“行,小心点儿,我给你压阵。”
二丫雀跃着,抽出一柄剑,上前邀战。
有老姑压阵,她再放心不过了。
中年男子将她们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没底了,难道对方两个女子都是练家子?
但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该怎样就得怎样,于是,喝令一个家丁出战。
两人很快斗了起来。
中年男子的家丁,都是练过几手的,比普通人肯定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