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覆惊骇欲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杀了太子?!”
金宁王狠狠道,“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黑木举而已,老东西不是问我许下什么利益吗?这就是其一!哈哈,没想到啊,废物就是废物,带了那么多人,却没有逃掉黑木举的追杀!唉,无能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为什么偏偏到处乱跑呢?这下好了,大功没捞上,反赔上了性命,何苦呢?”
韩覆不想跟这种无耻之言辩论。
皇后死了,太子也死了,他韩家多年的心血也白费了。
论心里的悲痛,他不比老皇上差多少。
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从金宁王的所作所为看来,这人之前都在演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老皇上下诏书传位给他。
有了诏书,他就名正言顺,占据了大义,天下皆服。
没有诏书,他就是反贼。
要是让老皇上提前知道了太子已被他出卖至死,老皇上还会传位给他吗?
做梦!
所以,金宁王之前一直拖着没下死手,就是存了一丝希望,尽情演戏。
现在眼看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就撕破脸了,毫无顾忌了。
接下来,他只怕会立刻全力攻击,将他们这些人斩杀殆尽?
想一想,只要杀了他们这些人,那金宁王确实还有很大可能登上皇位的。
因为,他毕竟是老燕皇的儿子,他在朝中的势力也还在,今天那些人都没来。
有人支持,有这个名义,那的确可以试一试,虽然肯定有人反对,虽然会麻烦很多,但迫不得已之下,还用顾忌这些吗?
想到这里,韩覆暗吸一口凉气。
真正的麻烦来了啊!
唉!
虽然悲痛失意,但日子还得继续,眼前的事情还得处理啊。
眼看金宁王慢慢收敛了疯狂之意,眼里重新闪起了凶光,韩覆不敢怠慢,转身便向老燕皇跪下,道:
“皇上,还请节哀,事已至此,老臣认为,传位金宁王之事,也许可以商榷一二。”
就这么一会功夫,老燕皇的气色差了许多,脑袋低垂,双目无神,脸上灰扑扑的,需要两个太监左右扶着才能站稳。
闻言,老燕皇缓缓抬头,看向韩覆,却见到后者在拼命冲自己眨眼睛。
老燕皇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事实上,他现在这种状态,要做出这种表情也较为吃力了。
“如此狠毒之人,你要朕传位给他?”老燕皇缓缓道。
“可是,国不可无君,金宁王虽然行事不端,但文才武略,确有过人之处,也的确是皇上的后嗣不假,有资格继承皇位。臣不闻君过,不如,皇上慢慢跟他沟通一下?”
说完,眼睛眨得更快了。
老燕皇默默叹了口气,又缓缓抬起头来,目无表情,道:
“金宁王,朕,有些事始终不明,你可老实回答?”
“金宁王,朕,有些事始终不明,你可老实回答?”
金宁王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立刻道:
“皇上请问。”
老燕皇:“你们既然害了太子,那之前太子的急报,是怎么回事?”
金宁王没想到老皇上开口就是这个问题,有点作难了,但他作难的是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才恰当,最后只能尴尬道:“这个,太子的笔迹并不难模仿。”
老燕皇内心悲凉。
金宁王要想骗
然而他却没有收到。
这至少表明,金宁王将某些驿站也控制住了。
驿站平时负责给来往的官员、差使提供换马、住宿和餐食,是公文传递的重要机构,等级虽低,但其重要性之高,没有哪个君王会忽视它的。在战时,它更是传递重要军事情报的中转站,什么五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都要靠它来运转,没有它,皇帝如何知道前线的战事?如何下达正确的命令?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种时候,它关乎到千万将士的命运,关乎到国家的存亡!
如此重要之地,金宁王却照样染指!
这么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利,完全是没有任何顾忌。
老燕皇转了几个念头,却未予置评,又道:“大祥和亲使团在沙漠里,曾遭到马贼袭击,是否跟你有关?”
金宁王道:“可能吧。我曾指使左卫率去沙漠,一为收服马贼,二为阻挠使团,但后来全军覆没,我也不知具体情况,猜测可能是他们没谈好,互相残杀,同归于尽。”
这一点,老燕皇反倒知道得更多些,因为许娇娇跟他谈过。
“左卫率,乃东宫之人,你为何选择他?”
金宁王又想了想,才道:“因为,嗯,我要嫁祸给太子,让他在您眼里降低好感。同时,这也不证明了太子的无能吗?连自己的属官都会背叛他。”
这一次,金宁王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因为老燕皇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问题,很显然,必定是有一些证据的,或者至少有把握知道不是太子干的,那他不如爽快承认下来。
这种时候,他绝不能撒谎的,至少不能太过明显的撒谎。
在他看来,这次的谈话就相当于一个考验,只要他顺利通过了,那说不定老燕皇真有可能传位给他!
至于他做的一些龉龃事,其实不算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的吗?
帝王之家的冷酷无情,超出绝大多数人的想象,为了争夺那个位置,可以不计任何手段,没有任何原则,什么都可以抛开!
如果非要说他们还有什么理念存在的话,那只有一个:成王败寇!
所以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甚至是反人类思维的事,在帝王看来,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老燕皇仍是面无表情,又问了一句:
“那,后来的毒蝎门偷袭呢?又是何人所为?”
金宁王略有些吃惊,“后面还有偷袭吗?这就跟我无关了。不过我推测,应该是黑木举所为,雇佣了毒蝎门,大燕和大祥两国和亲,他是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