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燕皇走下堂,“你冤枉不冤枉,等着明日早朝后再去分辩吧!摆驾,回宫!”
一甩袖子,带着人径直走了。
皇后听了这话,呆立未动,脸色更加难看。
燕皇的意思,明早肯定会有人弹劾她的!这事并没算完。
果然,第二天早朝上,燕皇面前的奏折凭空多了一大摞。
几乎都是弹劾皇后的。
光有奏折还不够,还有人当面攻讦。
“臣,有本启奏!”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御史台的王惆。
御史台本来就负责纠察、弹劾百官,肃正纲纪,而王惆作为御史台的第一人,那是非常热爱这项工作,凡有大错小过的官员,几乎都会遭到他的炮轰,人送别号:大喷子。
当然,御史台的人,个个都是喷子。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
“王爱卿,所奏何事啊?”燕皇这是明知故问,奏折都在他手底下呢,其中自然也有他王惆的一份。
“臣弹劾皇后娘娘,行事荒诞,勾结诡秘的苗江山,谋害贵妃娘娘,祸乱后宫,其罪难饶!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当母仪天下,为所有嫔妃作楷模,引导所有后宫之人和睦友爱,为皇上分忧,为我大燕国昌盛出力!然而,皇后娘娘不但不如此,反而残害贵妃娘娘,手段毒辣,心如蛇蝎,天理难容!臣恳请皇上,下旨予以重惩!否则,后宫难有安宁,国将掀起动荡!”
“臣,认为王大人所言极是,请皇上重惩!”
“微臣也认为,不重惩不足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除了王惆,还有好几人上前附和。
燕皇呲了呲嘴。
他也知道大喷子的利害,每每抨击别人都是往死里干,这次针对的是皇后,所以还是收敛了点儿,没有说出“诛了此獠”之类的口头禅,但是,也上升到“国将动荡”的地步了。
他想了想,先提出了一个问题:“王爱卿,你确定是苗江山一派吗?”
王惆道:“回皇上,臣已多方查证,确实是苗江山一派的手段。”
燕皇微微点头,沉吟不语。
这个时候,又有人出列了,正是大将军韩褚。
“启禀皇上,昨日之事,臣也查探了一番,祥瑞宫的宫女被王嬷嬷下蛊致死,这没什么好说的。但贵妃娘娘被下蛊之事,臣觉得尚有疑问,为何之前御医没有看出来有蛊虫,那颜德郡主一来就看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那蛊虫就是颜德郡主第一次探望时,趁机下的!”
众人哗然!
这位大将军还真敢说啊。
人家王嬷嬷已经亲口承认了,噬心蛊就是她下的……不过,王嬷嬷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而且,皇后娘娘自己确实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下过蛊。
而且他说的话,乍一听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凭什么其他御医都没看出来,颜德郡主一到就看出来了?
大喷子王惆立刻跳了出来,“大将军,你的武略下官是佩服的,可这不代表你能胡说八道!事实就是事实,怀疑代替不了真相,你这么说,分明是颠倒黑白,想要蒙蔽天下耳目,其心可诛!皇上,臣恳请斩了此獠!”
韩褚冷笑。
你王大喷子天天喊斩了这个,斩了那个,到头来又斩了几个?老子身为燕国大将军,岂是动不动就能被斩的?
金宁王站了出来。
“噬心蛊并不是毒,潜伏在体内,御医查不出来也正常。等到它成熟了之后,才会突
韩褚双眼眯起。
他最恨这种文人了,尤其是像金宁王这样的,说话不阴不阳,你要不琢磨一下,还以为他在赞美你呢!
这时候又有人出列了。
这人也属太子一系,兵部尚书韩覆,是皇后的叔叔。
兵部尚书虽然是管军事的,但它是文职。
韩覆和韩褚,这两人一文一武,位居高官,手握重兵,是皇后或者说太子一系的主要力量。
韩覆道:“依老臣来看,颜德郡主也是有理由下蛊的。贵妃娘娘本就病重,一般御医还都查不出来,也就是说此病非常罕见,而颜德郡主为了治好此病,可能另辟蹊径,采取了类似于以毒攻毒的法子,让蛊虫进入体内进行疗伤,非常见的病就要采取非常理的手段,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众人惊愕。
王惆:“就算如你所说,那又如何?那也只能说明颜德郡主是为了治病,是好心,无可指责。”
韩覆淡淡道:“治病是好心,但到了最后关头,为了嫁祸于人,把此蛊硬说成是他人的陷害手段,就是居心叵测了。”
众人:……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比别人看到的都还真!!
给你一双麻雀翅膀,你只怕都能飞上天?
王惆:“啧啧啧,韩大人这是起床没找着脸皮就来早朝了?据说韩大人是进士出身,那当真是可惜了,以您的聪明才智,怎么也得是个状元啊?能将强词夺理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满朝文武何人能及?”
韩覆冷哼一声:“口舌之利,徒劳无益!”
他当然知道这是强词夺理,但他身为太子一脉,身为皇后的叔叔,岂能不为皇后说话?就算是个圆球,他也得把它捏扁了说成是皮囊。
至于脸面,这东西需要的时候很珍贵,千金难换,但不需要的时候,分文不值!
没有这点觉悟,就不要站在朝堂上。
金宁王道:“韩大人此言,确实是牵强附会了,皇上和诸位大人亲眼目睹昨日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判断,须作不了假。再者,燕山腰的静宅又作何解释?事实分明,强词夺理也是枉然。”
韩覆对王惆的狂喷可以不理会,但这种事情却需要分辩的。
“静宅之事,那个王嬷嬷已经承认了,是她搞出来的事,跟皇后娘娘关系不大的。当然,娘娘作为主子,难免有失察之责,这个皇上已经处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