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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贵夫人好奇的问道,“什么人?村姑?是你们冰阳城那边的乡下亲戚来了吗?”
“不是,我也没有见过,兰夫人您也知道,咱们宅子最近不清静,这都上戏了呢,总有那么些个痴心妄想的冒牌货,跟苍蝇似的往上盯的……”
“也是挺讨厌的,上来看看,这回又是什么人来着,让我们大家也都瞧瞧什么人不要脸的……听戏有啥子好听的,看真戏才更有劲。”
这位兰夫人也是个咋咋呼呼的急性子,说话嗓门有些大,旁边其它几个夫人都听到了。
都纷纷侧过身子相询,然后,紫缎裙子的于夫人一脸为难的样子,“那倒是让各位夫人见笑话儿了,行吧,既然大家都想看看,那就帮我掌掌眼,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你们都是多年认识的老朋友了,这次是老杜在外面找回来的一对乡下年青夫妻,说是在乡下已经成了亲,这次是托家带口来的,男村汉被我们老爷召去相见去了,女村姑就在下面,就是那个……”
……
许娇娇就感觉到无数道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
个个都充满了鄙夷。
很快,那边把戏台上咿咿哑哑唱戏的伶人给叫停了。
戏一停,顿时,全场都只一安静。
看台那边的嬷嬷,高声叫许娇娇的名字,“许姑娘,许姑娘,我们夫人有请你过来见面。”
许娇娇从容不迫的整理一下衣衫,走了上去。
看台上每个夫人面前都有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放着各色瓜果脯子糕点,旁边有大丫环伺候着端茶送水。
于夫人的位置是中央主人位,但不是在最中央,最中央的是一位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夫人,她所在的位置,周围人都隔得间距较别人稍远一些,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比别人尊贵。
其它夫人都落坐在四周,一共有七八位的样子。
看到许娇娇走上去,大部分都是轻视打量的目光,少数夫人不动声色,多少也有些好奇的目光。
许娇娇不卑不亢朝各位夫人福了福,“见过于夫人,以及各位夫人。”
行得也是普通的晚辈礼。
于夫人用帕子捂住嘴,戏弄的语调,“你姓甚名甚?家住何方?来我们杜府何事啊?”
许娇娇表情不变,平淡道,“我姓什么叫什么,夫人若是不知,怎么点名道姓的来请我看戏呢?夫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没想到却是这么健忘,如果方便的话,理应吃点提神补脑的药散才好。”
于夫人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这乡下村姑竟然敢怼她!
还直视她的眼睛,一点也没有害羞难为情的样子。
当下怒道,“果然是乡野村妇,一点礼数不知的,本夫人问你你就答,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乡野村妇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求人的,被人无缘无故的请到这里,被恶意羞辱,难道说句话就不知礼数了?那这样说来,夫人身份高贵,可行事办事不太高贵,论起礼数来,倒是比我这个乡野村妇差太远了!”
于夫人气得眉毛跳动,“你!大胆!来人,给我掌嘴!”
许娇娇还是淡淡道,“夫人你可太知礼数了,说好请人来看戏,结果,转头就要动手掌嘴,请问这就是你们杜府的待客之道吗?我一不是你们杜府的奴仆,二与你无怨无仇的,上来就要掌嘴,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来着?”
于夫人脸色青红皂白,旁边左右看热闹的夫人们都对许娇娇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个村姑竟然有这般作派,换成普通人,此时都怕了,不说怕了,也都激动了,脸色通红了。
这小村姑竟然一点
不说别的,光这份稳重的性子,都是她这个年纪的人,学不来的。
旁边的兰夫人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她忍不住插嘴了,“你这个小村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你上人家杜府里来冒名顶替,想贪人家杜府的荣华富贵,你还有理了?我倒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赖皮的村姑。”
许娇娇还是不急不躁的神色,“这位夫人想必是被人误导了,我与夫君是乡下人,但也不是那种缺吃少喝,眼皮子短浅的人,是杜府派胡侍卫一行人,千里迢迢去我们家接我们进京的。在胡侍卫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有杜府的存在,更不知道有些什么人,贪图荣华富贵从何说起?我们原本是不准备来的,胡侍卫说杜老爷年纪大了,甚是想念丢失的儿子,不管是不是父子关系,也请我们来见杜老爷一面,就当是尊老爱幼了。我夫君是去年的秀才案首,今年刚好打算进京赶考,秉着尊老爱幼的想法,来杜府见一见杜老爷,怎么就成了不要脸,赖皮的村姑了?若是以这位夫人的理解,那这天下尊老爱幼的人岂不是都是不要脸的人了?”
兰夫人傻了眼了!
“我可没说,我……”
许娇娇在看台下面,都听到了于夫人恶意编排她的话。
她就心里有了气。
后面,于夫人喊她上来见面,原本是不想给她这个面子的。
可是想到,来都来了,还是把事情搞清楚为好。这于夫人在背后恶意编排她,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算了。
怼她几句,怼回来也是心里舒坦了的。
所以,她才上来了。
“所以,夫人也不要听信一面之辞,被误导了也不好。我夫君姓廖名青,是去年秋末秀才大考的案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容不得小人在背后恶意的羞辱编排!杜府是不是称得上富贵,说实话,我与夫君都还没有看在眼里,与其在富贵泥潭里藏污纳垢的,不如在乡野清风般自在。于夫人,你若是不欢迎我们,可以直说,不必要弄出这样那样的见不得光的做作手段来,我一个乡野村姑都瞧不上。”
哗!
不管看台上的夫人,还是看台下面的那一群仆妇们,人人都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