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点点头。
“案首其实没什么,只是多了个荣誉吧,毕竟只是秀才,要说的是我这个廪生,是有一些不同。”
秀才分三等,最高等的称为廪生,其次为增生,最末为附生。
案首没什么,那是廖青谦虚,别的不说,县里和镇里赏赐的银子,难道是假的不成?
更别说第一名这个身份了,在官老爷们的眼里,那肯定与别人不一样的。
要不然,也没说赏赐银子给别的廪生?
首先,秀才可以免除徭役。
所谓徭役,就是普通老百姓无条件义务劳动。这有可能是到边疆戍边,也可能是修建都城、陵墓,或者是道路、城墙。而这并不是一次性的,很多人到了白头,还在服徭役。
除此之外,秀才和其妻不用交田税。对于一个普通百姓来说,最大的负担就是徭役跟田税。现在把这两项都免除后,秀才等于是没有太大的负担了。
其次,见县官不用下跪。如果有必要,秀才可以提出跟县令面谈。即便秀才犯了罪,县官也不能随意处罚他们,需要事先征得学政大人同意。
再次,秀才可以较为方便的出远门。这个在现在看来,好像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普通老百姓想要出门,都需要有地方官府签发的证明,称作“路引”或“文牒”。如果没有路引,路上设有的关卡就不会让你通行,到外地也会被认为是“黑户”。
以上是秀才都有的。
而如果你成绩好一些,获得增生资格,那你即便以后考不中举人,也可以在地方上担任幕僚。一个衙门有三班六房,如刑房,主管民刑案件的立案、勘验、堂审、关押、文稿起草及归档等事;再如户房,主管赋税征收、催比、交纳、解运,仓储管理,民间房屋土地买卖、文契过户、纠纷处理,以及经办荒歉缓免赈济等。这些,光靠朝廷委派的地方官是无法处理的,所以就要借助幕僚的力量。秀才读过书,认识字,对一些幕僚的文书处理工作,或者衙门书吏的工作,是能够胜任的。如果被召用,衙门就会发给你俸银。
如果你成绩再好一些,获得廪生资格,那除了以上这些好处,还有固定的供奉可领,每月纹银一两、廪米每天一升。如此一来,廪生即便什么活都不做,也饿不死自己。甚至简朴一点,一家三口都够了。
众人听得是羡慕不已,不过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心术不正的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都是由衷的高兴,都是一家人嘛,都是与有荣焉。
许有德微微一笑,“这下都清楚了吧!读书,是有确实好处的,除了廖青说的这些,还有一些隐形的好处,那一时也说不尽,所以你们也该清楚,我为什么一直想要你们读书。不过廖青这一辈的,除了他别人也没指望了,不过还有下一辈,如果有可能,要尽早让他们读书,特别是四郎,要以你姑父为楷模,好好读,将来争取有出息!”
四郎小脸红红的,可能是激动的,闻言狠狠地点头。
家庭会议圆满而散,众人各归各屋。
许娇娇拉着廖青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真没看出来啊,大佬你还是一鸣惊人型的选手,真没想到你能捞个案首,着实是让人意外……”
廖青一把抱住她,好些天不见了,真是有点想念,“你都要送案首一百斤金榜题名酒了,我要是不努把力,这酒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许娇娇由他抱着,笑道“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让别人以为我们俩做笼子,忽悠人?”
廖青不以为然,“这怎么是忽悠,这是公平竞争嘛,就算是诡计那也是阳谋,实力不行还能怨别人不成?”
许娇娇也就是随口一说,转而道,“知道你厉害了,那你这位案首,去铺子里领
“你当初不是许诺的前三名吗,另两名都去领了十斤。至于我嘛,你不是说过,这是噱头,是做什么……广告宣传吗?我琢磨着,也是领了的好,便去领了一百斤,不过我转手就送到了何家铺子,权当是给他们的第一批新酒了。”
许娇娇小小惊讶了一番,“脑瓜子还挺灵活的。”
“这说的啥话,”廖青故意板起脸,“你相公我脑瓜子不行,还能中案首?小瞧人,我得惩罚你!”
说完,顺势将两手插进了许娇娇的胳肢窝,施展起挠痒痒功。
许娇娇被挠得咯咯直笑,连忙避让还手,两人手脚触碰间,免不了挨上敏感之地,不一会儿,两人就闹得面红耳赤。
许娇娇心想,姐这回难道要破禁了?那啥不保?
还是坚持一下吧,勉强道,“说个正经的,你怎么能考中案首的,我还真有点奇怪。”
廖青也感觉到了什么,虽然难忍,但他俩有过约定,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当下也停了手,认真回道:“这回的题目,主要是在边关的防守上面,比如,如何解决粮草长途运输问题。”
“那你是如何解答的。”许娇娇问。
“这种问题,于朝廷而言是老大难了,比如往边关送一万斤粮食,所需的车马不少,耗日也甚久,一路上人吃马嚼的,等送到了边关,这一万斤还能有五六千斤就不错了,其余的全在路上消耗掉了,效率实在太低!我以前其实也有跟你谈论过,我记得你当时说了一句,他们其实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句话太对了!那些兵卒以前是干什么的?大都是务农的!现在让他们就地种庄稼,再简单不过,只要给予好处,积极性也不是问题。当然还有些细节需要考虑,比如首先兵员要充足,一边能打仗,一边还能种地……”
看着侃侃而谈的廖青,许娇娇微笑着,思绪也如插上了翅膀。自己能在周围茫茫全是庄稼汉子里,找到这个夫婿,是靠了大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