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这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不会被发现的。再说了,这押题,又不是买考题答案的,不可能百分百精准的,就算被发现,也不能证明就是作弊吧!
还有你们家廖青,今年虽然考上了童生第一名,但是考秀才与考童生又是天差地别的事情,弄到一份押题,更多一些把握,说不定再来个秀才第一名,那可是多涨脸的事情啊!
秀才可是分等级的,甲等的秀才每个月都是能拿到朝廷的俸禄的,那才是真正的风光霁月的美事儿!你大哥是末等的秀才,还需要找到教习的活计谋生,如果廖青考到了甲等的秀才,那请他去教习的大户人家估计能踏破门槛,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每个月领朝廷的俸禄银子,也能养活一家人了。
还有,如果是甲等的秀才,爹,县城衙门估计都有可能请廖青去下面做个主薄的,不用等中举人,就能做个小官了,到时说不定都会有人喊爹一声老爷……”
许大荣把前景描绘得一片大好,让许有德的心又开始动了。
但许大荣主要是为了让许娇娇心动。
让许张氏心动。
结果,许张氏啐他一口,“青天白日里做大梦,净讲些好听的来忽悠你爹,你爹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痴心妄想,都是你忽悠出来的,给你爹忽悠出毛病来了。”
许娇娇也是佩服许大荣的忽悠能力,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八字没一撇的,他能说得人热血沸腾,这口才也算是可以了。
“大哥,你别说那些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我们家廖青凭自己本事,考得上也好,考不上也好,明年再继续努力。这种不正经的路子他是绝不会走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今年考试没有人发现,胡弄过去了,总有那么东窗事发的一天,到时候,朝廷一查处出来,还是一样会被剥了功名,搞不好还要下大牢的。读书是让你读书做学问,不是搞那些虚假的东西,大哥,爹教过我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亏心事,不正当的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许张氏也附和说,“对,老头子,别听他忽悠了,老大这个狗东西,就没安好心,定然又是藉这个名堂回来胡弄银子的。这押题无论真假,咱们都不能买,是真的,被发现了要坐牢,假的,被人坑了银子,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咱们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全家人辛苦攒下来的,都是老闺女的功劳,可不能随便就被坑了去。”
一点儿也没避讳许大荣,就在当场。
一口一个老大这个狗东西!
让他无比的尴尬,暗自恼怒。
他好歹是堂堂秀才,又是老许家的长房嫡子的,许张氏一介粗鄙的村妇,又是乡野女流之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恶意辱骂他,实在让他气愤无比。
这样的继母,着实让人厌恶,将来他大富大贵的那一天,他一定也要给许张氏颜色看看。
许大荣气闷,“老妹儿,这次押题的事情,我也不过是回来想与家里人商量商量先,毕竟家里还有廖青要参考,咱们家子孙文昌星动,气运好,一门出了两童生,兴许还能一门两秀才的,我原打算先与爹商量商量,再与老妹,娘,还有廖青说说的,既然说开了,那么,我们把廖青叫来,问问他的意见,他是打算今年参考的学子,兴许他有这意思……”
“你叫他来,他也不会要这什么押题的,我们家廖青的性格我了解,他是个有风骨的人,他连镇上学堂夫子的免费押题他都不看的,这种花巨资买回来的作弊的押题就更不会看一眼了。”许娇娇想也不想的回道。
许大荣被母女俩怼得没话说了。
他暗自深呼息一口中气,“那爹,您的意思呢?”
许有德满面思虑之色,“大荣啊!最好还是凭自
许大荣垂下首,“行,听爹的。我本来也只是回来商量商量的,既然都不同意,那就算了,但凭运气一考吧。我也只是心急了一些,想着咱们老许家多两个板上钉钉的秀才而已。算了,我就不起这个意了,我去回了大郎那同窗,让他去找别的人家去买押题。让大郎回老家来多住几日,与廖青多讨论讨论一下做学问的事情,爹,您看咋样?”
许有德点头,“这个可以,行。廖青好歹是童生第一名,肯定有大郎值得学习的地方,多住几日不碍事。姑侄俩人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的,到时候一起去赶考,反正时日也不多了,互相照应。”
“嗯,都听爹的。”
许张氏不走,“最好是真的放下了你那歪头巴脑的主意,你再忽悠你爹,你下次也就用不着回老家来了,你给你爹留着活路吧!一开嘴就是百两银子,咱们家又不是开钱庄的,你当钱庄一样提银子呢。一句话,不管什么原因,要银子没有,要你爹的老命,他还有一条给你。”
许有德嘴角几抽的,“行了,行了,下去忙你的去吧,大荣,我们去后院看看大郎与廖青他们做学问去,我就喜看年青人,读书写文章……”
“嗳,好的,爹。”
许大荣站起来,随着许有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许张氏不走,许有德走!
老夫老妻了,常常都是这样避开矛盾的。
等他们父子俩离开了之后,许张氏还是有些担心,与许娇娇道,“他会不会继续忽悠你爹?狗东西,还说备考好了,这哪里像是备考好的样子?备考好了,用得着花这么多的银子去买押题?我看大郎今年八成是又完蛋了!比他爹还不如,他爹好歹十八岁之前还考上了秀才,他是想考一辈子了,这样也好,死了你爹那个老东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