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接待她们的牙人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正是古铁匠的宅子,那家人生活不检点,出了丑事,未出嫁的丫头怀上了孩子,被姘头家的妇人找上门来,把孩子强行弄掉了,那五个月大的孩子据说已经成形了,死得怨屈,在那宅子里徘徊不走的,短短几个月已经换了几家主人了,价格是越出越低,也没人要了……”
现在这宅子成了沙洲县的鼎鼎有名的凶宅,以前还有人问问,现在价格再低,也转不了手了。
要不然,这家人不会来闹了一次又一次的,都没有结果。
牙人又可惜道,“其实,那座宅子的位置倒是不错的,虽然不在正大街上,但也好歹是条临小街的铺面加宅子,前面一进是铺子,后面一进住人的,中庭院子又大,又开阔,是个好宅子,若不出这事儿,五六百两是随便可以卖掉的……”
许娇娇又问,“那具体是个怎么闹鬼法?可曾伤过人?”
牙人一听,许娇娇这么感兴趣,莫不是有点想法不成?
这宅子确实附合许娇娇她们的要求。
“倒是不曾伤过人,就是夜半三更的有婴儿啼哭声,还是充满了凶戾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还有就是家里摆放的东西,经常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说到一半,转念又一想,这家人里有秀才,又是本地人,万一以后要闹事扯皮什么的,更麻烦,烂摊子的事情更多,更不好收场。
“不成不成,这宅子我还是不推荐买,实在是凶险……”
许娇娇不信鬼神,就算有鬼神,她行得端,坐得正,她也不惧。
她转头问许老四,“四哥,你知道那宅子的地方,那宅子如何?”
她没有去过,许老四与姚氏都去过,之前为了给老五证明清白,这两人是回城找过线索的。
肯定知道这宅子的位置与大致的情况。
许老四回道,“不说别的,单就宅子来说,是好的,临街有铺面,铺面也不小,门口虽然是背街,但并行两三辆马车是不成问题的,有前院正门能走车,后面侧门也能走车,宅子盖得结实,都是青砖大瓦的……”
姚氏吓得不行,“老妹儿,你还真考虑啊?这宅子现在是凶宅了,住进去小心折福啊!娘,您劝劝老妹儿,这样的宅子住进去折福,不住进去就是浪费,就算是存货的,货物放着也不保险,这牙人不是说了吗?东西会经常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许张氏也不中意,“老闺女,这事儿我看不成,咱们买宅子也不急,再攒点钱买好的,都比这个强,家宅不干净,日子也甭想过得红火。”
别人的话,许娇娇兴许不放在心上,许张氏既然说了,她不能不给面子。
“行吧,听娘的,这样吧,也不说要不要的,我们先去看看宅子的情况,觉得好的话,我们再议,不好的话就算了,毕竟适合我们要求的宅子也不多,兴许这也是一次机会呢。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去看看又不要银子的……”
许张氏就不吭声了,老闺女是福娃娃,很少说错事,做错事情的,既然她这么有心,那就去看看。
行不行的让她看了再说。
牙人见许娇娇坚持,他虽然也不大赞同,但这是送上门的生意,也不能拒绝。
刚好,那正在争吵的一家人也耳朵尖,听到了。
架也不吵了,赶紧跑了过来,又欢喜又吃惊,“你们想要?你们真的想要?”
许娇娇点头,“我们想去先看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今天就要了。”
那家人面露惊喜,扯了这么长时间的皮,一个年关都扯过去了,没有解决,他们也知道,除非有新的买家,他们这闹鬼的宅子才能卖得出去。
那牙人主管更是高兴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对领着许娇娇她们的那个中年牙人大声喝道,“还不赶紧带着客人们去看房子,愣着做什么呢?什么凶宅不凶宅的,只要主人福气大,压得住,一样没得事。”
这话说得,许张氏心里放心了一些。
她老闺女是个有福气的人,兴许真的能压得住。
那先前的牙人反应过来,“行行行,那宅子离这里也不算太远,我带你们一家人去看看,确实是蛮符合你们的要求的,走走走……
如果真能成事了,他就在文约书上写清楚,买家已知情,若有任何不满意,牙行概不负责后续协商。
一经售出,不得退还,不得扯皮拉筋的。
那家人架也不吵了,那个当家男人也陪同许娇娇她们一起去看房子,生怕怠慢了她们,他们房子脱手的好机会没有了。
背街。
以前的古铁匠铺子,现在变了招牌,变成了豆腐铺子。
那家人就是祖祖代代做豆腐生意,打磨豆腐的。
“我姓豆,我们家就是做豆腐生意的,别人都叫我豆师傅,以前在下面镇子里做生意,现在想搬到县城里来,估摸着是不是生意好做点,多赚点钱什么的,没想到遇上了这种坑人黑心的事情……”
豆师傅把大门打开,让许娇娇她们进去了。
许张氏问,“你不是怕宅子闹鬼吗?怎么敢跟我们来看?”
“白天是不闹鬼的,都是晚上闹,白天一直都是好莫好生的,从来没有闹过什么事情。”豆师傅说,“晚上就不成了,那怨婴的哭声太吓人了,还有我的豆腐坊内的东西,全部被撞得乱七八糟的,还有小儿的脚印,特别吓人,反正我们深受其害!我把话都说清楚,不坑人,是真的闹鬼,请了道士先生来看过,也不顶事。那道士先生准备在我们家里过一晚上的,结果,半夜里被吓跑了,直喊有鬼,比我们喊得声音还要大。可能真是我们福薄,住不得这里,换个主人,有福气,兴许也能压得住那怨婴……”
话虽如此说,但是眼风还是在瞟着许娇娇她们。
生怕她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