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衣不蔽体,全身都是青紫的伤,特别是胸口的位置上,一大团的黑紫色的淤伤,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
这怕是已经伤到内脏了。
难怪许老三未说话就先咳嗽的,说几句咳嗽几句的……
许老五大惊,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时也忍不住了。
“三哥,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这是怎么了啊!”
难怪说话咳嗽成这样,胸口的伤处都已经发炎化脓了,这不是伤了一天两天的事情,至少有月余了。
许娇娇把破旧的被褥子用力的惯到脚边上去,这下看得更清了,许老三身上不止胸口处有伤,腰上,腿上也有伤。
有好些地方都有了脓肿。
情况很严重,要是许娇娇她们今天不来,这真的熬不了几天的感觉。
难怪在外面听邻居们说什么,许老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的话……
许娇娇也愤怒了,“三哥,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人伤了你?”
许老三见被发现了,忙道“冷,老妹儿,五弟,冷,给我盖上,我自己摔伤了,过年前走路不小心,就摔到沟里去了,摔了这一身的伤,没有办法,没得治,等天气好了,我这伤就差不多能好了,没得事。”
到了这个时候了,许老三还说是自己摔伤的。
“自己摔伤的会有这么严重?难不成是摔到陷阱坑里去了?三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怕,是谁打的你,我与五哥今天既然都来了,肯定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好多地方,都像是掌印与拳头印迹的。
这些伤痕虽然时间长了有了变化,但以她前世的经验,还能看得出来。
许老五也急了,“三哥,你说实话,是不是蔡氏那个贱妇干的?是不是她对你动手的?我去找她!”
肯定是她!
这个恶妇以前也对三哥动过手。
以前许老五多次来蔡家,并不是其它的原因,就是因为蔡三嫂生气时爱动粗,喜欢打许老三。
而许老三又是个能忍的性格,很少回去说这些。
许老五当时年轻气盛,担心许老三,隔三岔五的就过来看一下许老三,
没少和蔡家发生冲突。
这其实也是许张氏把他送出去学艺的一个原因。
不送他出去,他没事就会到蔡家转转。
……
许老三艰难的咳嗽道,“不是,五弟,这次真的是我自己摔的……”
许娇娇:……
不说别的,仅仅是作为大夫,到底是摔伤还是人为造成的伤,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种地步了,许老三还不说实话。
“三哥,你是不是没拿我们当一家人?你是不是觉得跟蔡氏才是一家人?跟我们老许家没有关系了?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当我们今天没有来过好了,你一句话,我跟五哥马上走。”
这是开始用激将法了。
许老三死活不愿说,许娇娇的激将法给卡住了。
他深陷的眼窝里泪水淌得更长了,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开口。
突然外面,蔡三嫂进来了。
她已经把许娇娇她们带来的好东西都收藏好了,用箱子锁上了,才过来看情况。
“什么一家人两家人的?大富他就是自个儿摔的。他的腿脚不便利,经常摔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老许家自家的什么跛落货的东西,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是不是,大富,你自己说!”
蔡三嫂这一通吼,让原本准备开口的许老三又止了声音。
许老五急道,“你放屁!肯定
蔡三嫂硕大的身躯晃上前来,“我咋的个就不是人了?许老三自己摔伤的能怪到我头上?我没有把他赶出去冻死在外边就算不错了!你们老许家说得轻巧,你们自己家不要的跛落货,扔到我们老蔡家来,我们老蔡家把他养活了十几年,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说的?
完全是把许老三当成了货物一样,不拿他当个人看了。
许老三的神色麻木,面如死灰,似乎早已经习惯这样了。
让许娇娇心下莫名的同情这位三哥,到底是过得什么样的糟污的生活!
“蔡氏,我们不说别的了,我三哥哪怕就算是自己摔的,他也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为何不把他送去就医?让他病成这样?”
之前还叫三嫂的,现在三嫂这两个字,她不配。
蔡氏嗤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就医?他?咱们老蔡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一个跛落货,贱命一条,还值得送医去吗?”
许老五气得发抖,“你才是贱命!我三哥是给你们老蔡家做上门女婿,但他也是一条人命,不是你们家买的阿猫阿狗!还有,我三哥会手艺,会编萝斗会编簸箕之类的,这些东西都可以补贴家用,你们老蔡家也没有几亩地的,一年到头也收入不了几两银子,青黄不接的时候,都是靠我三哥编活计养活的!凭什么不给他治病!”
“哎唷,那就么几个萝筐簸箕的,还能养活我们全家人呢,你作梦呢!泥腿子门户,谁家生病不是个熬?他还是跛落货的,这么点伤,自己恢复呗,恢复不了,也不过是一条贱命,像他这样的,死了拉倒,正好省了心了……”
啪!!
许娇娇抬手,就给了蔡氏一巴掌。
蔡氏万万没想到,许娇娇会动手!
她一直防备的是许老五,许老五这个愣头小子,前几年数次上门来和她动过手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关注着许老五的动向,却没想到,许娇娇这个许家娇宠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先和她动手了。
“你你……!你敢打我?”
许娇娇现在也不指望蔡氏能把许老三送医去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不说人话,打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