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扎针眼玩,许娇娇就没有了兴趣,她天天扎人不够,还要去扎猪肉香肠吗?
许张氏灌了一会儿香肠,就交给了元春花她们,她还要去收拾其它的猪肉了。
还有好多的事情,半边猪肉先收进了内屋。
剩下的半边是准备自家吃用和送人的,就都切割了,一条条的,一块块的。
大骨头都跺成块,一会儿煮萝卜汤。
又拿了一大块,大约有十二斤的肥瘦肉切成大块肉,用来招待今天杀猪来得看客们。
看着许娇娇没事可干,许张氏就给许娇娇派了一个活计。
剁萝卜。
三郎四郎几个从田地里拔了几大盆子的萝卜,都洗干净了,全部要用的。
剁成块状的,就炖大骨头汤的。
切成片状的,是炖肉片的。
许娇娇就剁萝卜……
一剁,就剁了两大脚木盆子。
现在的萝卜都是施天然农家肥长出来的,水灵灵的,甜滋滋的,洗干净了直接咬着吃都好吃,再炖肉炖骨头的,那滋味,想一想就美。
一番忙活,大半天就过去了。
老许家收拾完猪肉,做了一大锅饭。
也不讲究那席面儿了,反正就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吃什么,管饱就行了。
一大锅的肉片炖萝卜片,一大锅的大骨头炖萝卜汤,一大锅的小米粥,以及堆了几大堆的杂粮窝窝头。
但凡今天来围观看杀猪的人,都可以来吃。
自带碗具,每个人可以带两个碗,盛上一大碗的骨头萝卜汤和几块肉片炖萝卜,一大碗的杂粮粥,还可以再拿上两个杂粮窝窝头,吃得开心的不亦乐乎。
或蹲在墙角,或站在树底下,或随便找个干净一点的石头一坐,边吃边喝边聊天。
人人都是美滋滋。
这也是村里有讲究的人家的传统,在乡村杀一头年猪,不亚于人家家里过大喜事一般。
当然,那不讲究的人家,就没有这么多的礼数了。
这么多人,虽然吃得并不是太好,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老许家这么一顿的,就花了十好几斤肉的,还有十好斤的大骨头。
这么大的手笔,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
加了这么多肉与骨头的萝卜,就是那世界上最好吃的萝卜。
饭毕,老许家的事情也收拾完了,大家伙儿吃饱喝足也都归家去了。
只剩下老许家人关起院子门来,说分肉的事情。
许张氏道,“这次我们考虑不周,我们应该在酒坊放假歇业之前,就先把猪杀了的,这样酒坊里积分兑换猪肉,就用自己家的肉去兑换,省得去买,现在又要去卖的。”
许有德抽吧着旱烟袋,“不说这些,分肉能分几斤出去?咱们今年的猪喂得肥,半边光肉就是九十多斤呢,明天就拿一半去镇上卖掉去,现在猪肉好卖,好多人等着过年买年货的,不愁销路。说说剩下的半边猪肉,要怎么分吧。”
好不容易杀一回猪,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的相熟的,都要送一送,打打牙祭。
全家人都望着许张氏。
许张氏掌管全家人的物资财政分配大权,怎么分,怎么说都由她。
谁也发表不了意见。
许张氏排了排,“几家姻亲里头,自然要讲讲礼数的。老大家里的姚氏父母都不在了,就省了。老二没有媳妇,也省了……”
罗氏就眼巴巴的瞅着,她是有娘家的人,咳……
许张氏又道,“老四媳妇娘家里给派两斤,段家给派两斤,廖家给派两斤,然后,村里正家里派两斤
罗氏听闻她娘家要派两斤肉,那乐得鼻子都歪了。
这两斤肉她要是拎回去,那得是多有面子啊!
许有德沉吟一下,“给镇上回春堂也送两斤吧。”
“中,要得,我怎么就把回春堂给忘了。”许张氏一拍大腿,直后悔。
说完,又问许娇娇,“娇娇,你觉得哪里还需要送的吗?”
许娇娇哪里懂这个,她也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学医书,研究酒方子都忙不过来。
“我哪里知道,都听娘安排。娘说送哪里就送哪里,让我帮忙跑腿都行。”
姚氏立在那里不出声。
她以前是清水镇上的人,以前家就住在镇上学堂的旁边。
那时候,许大荣有时晚上学习不归家,就租住在她的家里。
原本她的家境也算殷实的,她与许大荣成亲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父母就相继得了重病,寻医问药花掉不少银子,最后无钱医治,把镇上的房子都卖了,也没有活过几年,都去世了。
她现在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连个娘家都没有了的人,只有丈夫与子女。
许张氏因为她没有娘亲,连这两斤肉都省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满意许张氏的作为,还是思念亲人,发怔得出神。
罗氏则兴高采烈的,迫不及待的,想拎着她的两斤猪肉回去娘家走一遭了。
许老四拍马屁道,“娘,您英明,您分得好,相当的周到,咱们家相好来往的门户都考虑进去了,这次咱们家半边猪肉只有九十多斤,招待乡亲们就花了一二十斤肉与骨头的,只剩下七十多斤,您这样一分,又去了将近二十斤了,这要是说出去,谁都要夸娘您一个大方!大气!大手笔呢!会做人,知道同甘共苦,有了什么也不忘穷苦亲戚……”
这样一说,好,大家都基本上清楚,家里还剩下多少肉了。
那就是五十多斤了。
明明半只猪,九十来斤肉的,一下子就只剩下一半了。
这简直是心也疼肉也疼的。
要是自己家人吃这么多肉的话,得吃好多天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开支。
杀了猪,真要一毛不拔的,关起门来,自己家人吃,那可真是要受人指点戳脊梁骨的。
该商量的都商量完了,许张氏也亲自动手给各家分配肉,让人去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