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送官了,就是何家也远远不是他得罪的起的。
当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他原本就是冰阳城的一个地痞混混,姓赖名光,整日里无所事事,坑蒙拐骗就是他的日常。
前两日,有一个姓桂的找上他,让他假扮一回主薄大人,赚一笔银子。
事成之后,他可以分得十两。
十两银子不少,但假冒官老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原本不想干的。
但那姓桂的又说,对方是从老远的乡下来的,没见识,这事儿毫无风险。
再加上半个时辰都不需要,就能拿到十两银子,于是他动心了,但仍没有轻易答应下来,只说考虑考虑。
就在今日,就之前一个多时辰的时候,那位姓桂的带上许大荣,又找上他,把价钱开到了十五两银子!
这下他满口答应了,于是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细节,在什么地方接头,什么时候出现,该怎么说话,等等等等。
赖光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么,有这个天份,只是简单说了一会,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完全不用两人教,相反还帮两人完善了一下计划。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说完,赖光又作揖小心道:“何少爷,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骗到银子,您看,是不是高抬贵手,把我放了?”
“哼,你这个狗东西!你摊上大事了!坑到我妹子头上来了,别想这么轻松!”何博霁踹了他一脚,大袖一挥,转头向许娇娇,“妹子,你看……”
赖光愣了一下,赶忙又向许娇娇作揖,“许姑娘!许姑奶奶!这次是小人不对,我赖光狗眼不识泰山,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
“饶你?”
许娇娇气还没消呢,大老远的跑到冰阳城来,结果却被骗了!
换谁都生气吧!
而且,还有好多问题没弄清楚。
“我问你,那个姓桂的,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呃……”赖光刚犹豫了一下,何博霁就一瞪眼,一脚又踹了过去,同时喊道,“给我打!不说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哎哟,何少爷别打,我说我说!”赖光慌忙道,“小人只知道他姓桂,不知道他名字。我们其实只见过几次面,一张桌子上喝过酒而已,不太熟的……先前说好他会在客栈里等我消息的,应该还没走!”
他不想出卖主顾的,那样他以后很难混了。
但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那也只好那啥了。
本来他也只是一个小混混,又不是英雄,做不到时时刻刻都讲名声的。
“那还不带路?”何博霁又喝一声。
赖光乖乖地爬起来,也不用人押着,老实地往前走。
都没想过逃跑。
他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别说他能不能跑掉,就算能跑掉,在冰阳城这块,他赖光能跑到哪里去?
又能逃到什么地方,是何府找不到的?
真要到了那时,何府就绝不会饶他性命了。
现在闹到这地步,其实也没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他应该还能保住小命。
赖光都走了好几步了,许大荣却站那没动,一张脸皱得像苦瓜。
“我……我就不去了吧?”
他实在是不想去。
实在是不想见到接下来的场面。
许娇娇冷声道:“你不去?等会我们就要归家了,你不去我们上哪里去找你?”
话说的简单,但她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怎么的,许大荣都要去的,不去不行。
何博霁也转
许大荣无奈,只得跟上去了。
许娇娇与廖青就走在最后面,也有点盯着他的意思。
反正前面有何博霁看着。
一行八人,却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赖光带头,走进一家矮小破旧脏乱的客栈里。
在一个同样破旧的小屋子里,一个头戴破帽的人正翘首张望。
远远望见赖光了,喜道:“赖兄!这里!”
赖光依言走过来。
但后面却跟了一个贵公子及两个家丁,也往这边走过来。
那人疑惑地望着,不明白一个贵公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难道是跟着赖光来的?
不可能吧,一个混混怎么会……
还没等他想明白,转角处又出现一个人,正是许大荣。
哦,这么说,倒是有几分可能了,但是……
转角处又出现了二郎。
戴破帽的一愣,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等到许娇娇与廖青出现,戴破帽的脸都白了。
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戴破帽的心情是潮起潮落,当下二话不说,转头就想跑。
但这样的破客栈,另一头并没有出口。
“桂兄,别跑了!”
赖光很光棍地开口道,“你们的事办砸了!何少爷,还有许姑娘要问话,你就老实地说吧,可以少挨顿打的。”
戴破帽的站住了。
不站住也不行啊,根本没路可走。
许大荣低着头,慢腾腾走过来,站在了墙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就是那个姓桂的?”何博霁走在前头,当仁不让地开口了,“说吧!怎么骗我妹子的,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兴许小爷一高兴,只打断你一条腿算了!”
“四……哥?!”
已经走过来的许娇娇大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姓桂的?这不就是她的四哥许大贵吗?
这一刻,她宁愿自己没喊这一声。
丢人啊!
合着,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原来都是大哥与四哥在合伙捣鬼?
什么狗屁主薄,什么被关大牢,什么求救,统统都是自己这两个哥哥编出来的?
自己两个哥,合伙骗自己一家人?
想通这一点后,许娇娇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她能当场给这两人一人一个大耳光!
这特么是什么哥哥啊?
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哥哥啊?
还一来就是两个?
许娇娇气得全身发抖,廖青在一旁也是心中大发感慨,至于二郎,早已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他四叔。
面对一双双瞪大的眼睛,许老四也是臊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抬头,半晌,口里干涩地挤出两个字“老……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