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夫扒着就近的楠木桌子不走,“别拉我,我就在这里看着!我看你们父子是如何整治何夫人的。何炎熙,你是想弄死了何夫人另娶?请个江湖女骗子上门来故意害死她是吧?何博霁,你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娘生下来了你,为了你落下了这么大的病根,你呢,跟你爹穿一条裤子,你们父子俩合伙起来,想弄死你娘!你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俩弄死她,然后,我去找老将军他们一家去告状……”
何炎熙的面皮抽了几抽,若不是看在何夫人的面子上,他真把这个刘大夫给直接轰出去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说得是什么话?
他知道这刘老大夫是与何夫人的娘家有交情,放在这么近的地方住,确实有些眼线的意思。
可是这么赤果果的叫嚣去告状,置他何家当家人的颜面于何地?
他与夫人的感情好是一回事,这样被监视被置疑,他不能忍。
沉了脸,一挥手,小莽就要动手了。
小莽一动手,可不是何博霁这样的花架子,任刘大夫就算是脚上长了钉子,也能把他拖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声女人的轻吟声传了过来。
何博霁一听,大喜过望,放了那个刘老大夫,奔向锦床旁边去。
“娘!娘,您醒了?”
何夫人茫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这么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还有刘老大夫骂声吵杂声……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博霁,我的儿啊!你被毒虫咬了,有没有怎么样啊?”
母子俩准备抱头痛哭,被许娇娇给在中间拉开了。
“注意有针。”
银针还没有拔掉呢。
何博霁生生的停下来拥抱的动作,“娘,我没事,你别听那些嚼舌头根子的话,您儿子是谁啊,福星高照啊,毒虫能耐我何?娘,下次别为我担心了,您得保重身体。”
何夫人终于也注意到了自己头上明晃晃的那些银针,再看身边这个俊俏圆润的小姑娘,不太认识。
一问,何炎熙把事情的来笼去脉说了一遍。
何夫人才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许娇娇长得讨喜,何夫人不喜生人的,都看着她喜欢。
廖青与二郎在何夫人刚醒来的时候就退至一旁去了。
只留下了许娇娇在床边,也是省得吓到何夫人。
何夫人性格脾气极好,虽然病怏怏的,却仍是笑盈盈的对许娇娇说,“好孩子,原来是你把我叫醒的……这当真是多谢你了。”
许娇娇客套,“夫人,不必客气,夫人能这么快醒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都是夫人自己的福气。”
她的针还没有扎完,刘老大夫就在旁边闹个不停,她不由得就用大了一些力道,没想到,这力道让何夫人提前醒了。
刘老大夫双手还扒着那楠木桌子,他也傻了眼。
按照惯例,何夫人至少要昏睡个三五日的,竟然被这小丫头片子胡乱扎了几针,就扎醒了?
“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样被强行扎醒,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本来您的精神就不济,强行扎醒了看似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祸根,所谓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中医之道,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你这么快就醒了,十之都会有后遗症……”
说得何家人面面相觑的。
什么物极必反他们不懂,他们担心的是真要像刘老大夫说的,有后遗症,该如何是好?
许娇娇笑了,“这位刘老大夫的话,晚辈有不认可的地方。有小部分的慢性病是需要调养的,
刘老大夫冷笑,“好,那么,你说,何夫人这个病症是急性病还是慢性病,是不是需要调养的?怎么可能立竿见影?”
“何夫人这病症病了这么多年,确实需要调养。”
刘老大夫更有理了,咄咄逼人,“那你为何要把她强行用针灸术唤醒?这么偏激的法子,不是在损害她的身体吗?”
许娇娇不疾不徐道,“因为扎醒了,好给何夫人用药啊!这样昏迷不醒,时间长了更有损她的身体机能。既然能够尽快医治,为何要采用保守的法子去拖延呢?”
刘老大呲笑道,“你也会开方子用药?你一个外来的小村姑?你学医几年了?这种神魂不宁的奇症,你一个小姑娘听都没有听说过吧,还用药?不说你了,你家师父估计都没有听说过吧!”
“不好意思,我学医只有几个月而已,不到一年。并且,我也没有师从,都是我自学的。”许娇娇恶趣味的眨了眨眼。
刘老大夫气得手指头都哆索了。
指着许娇娇,对何家人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下,你们还敢让她给何夫人治病?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何炎熙父子:……
许小神医一定是在开玩笑的!
嗯,肯定是这样。
何夫人将信将疑的神情。
许娇娇不再理会那个刘老大夫,细声道,“夫人,您头上扎着针,有没有感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
“没有。”
“那行,您再躺平,我帮您把针先拔出来,再给您开药丸。”
何夫人依言躺下。
许娇娇帮他把针拔了。
她拔针的过程当中,刘老大夫就一直在旁边劝何夫人小心何炎熙父子的奸计。
何博霁听到了,肯定不爽啊,就要拉走刘老大夫。
刘老大夫偏不走,抱着金丝楠木的大靠背椅,怎么样都不走,那椅子几百斤重,扎实的很,反正就是拖不走。
何博霁叫了下人们帮手,刘老大夫顿时老实了,也不叫骂何炎熙父子了。
“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让我看着,你们就是心虚理亏!何夫人,我是您的人,他们父子俩一声不吭就请个外来的小姑娘给您治病,还让我闭嘴,好,我闭嘴,我在旁边看着,她要是真是个厉害的大夫,就不怕人看,要是有个什么蛛丝马迹的,我也可以替您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