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炎熙心里担心着夫人的病情,一时没回答。
何博霁抢着回道,“恩公,你不知道吗?十七年前的那场叛乱,就是我朝鼎鼎有名的冰阳之乱!以前咱们冰阳城是冰阳王的地盘,说是冰阳王发动叛乱,面南称帝,想夺取正统皇位……后来没有成事儿,但是冰阳城内各大世家都遭到了血洗,你要是想知道内情,等我娘好了,你在我们府上多留几日,教我功夫,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廖青淡淡道,“不用了。”
只要花几文钱,去茶楼里买杯茶,找几个一起喝茶的本地的大爷们聊一聊,自然就能知道清清楚楚了。
“喂!”何博霁好不容易见廖青有件感兴趣的事情,这样快就谈崩了,不爽得很。
几人说话间,就快步来到了后院何夫人住得地方。
这里叫桂香院,一走进院子,迎风扑面而来的桂花香味。
院子内布置得古香古色,面积又大,门廊,中厅,上房,厢房,花室,错落有致。
低一等的仆妇们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何夫人贴身的丫头们有的在里屋忙活着照顾病人,也有的捏着帕子在门口张望着等大夫。
全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何炎熙他们来了,才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太好了,老爷来了,老爷……夫人她……”
“刘老大夫已经来了,正在给夫人把脉。”
刘老大夫在冰阳城鼎鼎有名,医术精通,跟何家关系不一般,现下就是长住在何府别院,因为何夫人的病情,经常需要他来看看。
每次何夫人犯了病,仆妇们第一时间就去请刘大夫,他住的别院离这儿很近,只需要走几道拱门就到了,比何炎熙他们从前厅那边走过来,还要快上不少。
何炎熙二话不说,带着许娇娇她们大步就直接朝何夫人的房间内走去。
进了屋子。
许娇娇看到华丽的大床炕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美妇,床边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给她把脉。
这位老者应该就是刘大夫。
看起来十分的认真与严肃,灰白的山羊胡子,在把脉的时候,都是一抖一抖的,在寻思着。
何炎熙他们进去,刘大夫也没有起身。
“刘老大夫,我内人她现在什么情况?”何炎熙关切的问道。
床上的中年美妇,身穿着月白色的缎面衣裳,五官圆润,身形更圆润,闭着眼睛,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
刘老大夫放下夫人的皓腕,长叹了一口气,“可能还是受了刺激引起的……”
受了刺激?
能有什么刺激?!
何炎熙一双鹰眸,严厉的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那些丫环仆妇们。
丫环仆妇们吓坏了。
其中有两个青衣的小丫环扑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如同筛糠一般。
“对……对不起,老爷,是我们……我们错了!”
“我们在花园里不小心议论大少被毒虫咬得事情,被夫人路过听到了……”
“老爷饶命,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担心大少,就议论了一下,没想到夫人刚好经过……”
这两个青衣的丫环,平时是管理后面园子里花卉的,种花种得好,何夫人对这两个丫头很喜欢。
何炎熙还没有发作,何博霁就跳起脚来。
指着两个青衣丫头臭骂道,“你们两个混帐东西,我说了,小爷的事情不能传给我娘,你们还敢背后议论!来人,把这两个混帐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啊,少爷饶命啊!”
“
在他们何家,以前还没发生过打死仆人的事情,特别是何夫人的院子里,何夫人一心向佛,素日里还供着佛堂,连体罚下人的事情都少有。
何博霁这小子也只是这么一嚷,吓唬吓唬下人们。
两个青衣丫环吓惨了,连连磕头认错。
何炎熙听得烦乱,怕她们吵着夫人,吩咐旁边的下人们道,“把她们先带下去,等夫人醒了再发落。”
“是。”
病情的根源找到了,两个丫头被带下去了,屋子里恢复平静。
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刘老大夫。
刘老大夫道,“夫人昏睡过去了,老夫给她开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等她醒了再给她喝,夫人这个病是病了,只能以调养为主。”
何炎熙担忧道,“上次夫人昏睡过去,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这次又要睡几日?”
“老夫也不知道要睡几日,夫人最忧心的就是大少这个儿子的安危,这次又受这样的刺激,怕是三五日都有可能,甚至更长,要是不醒的话,就给夫人含参片,再喂些糖水什么的,沾沾唇齿……”
何博霁打断他的话,“什么?三五日,甚至更长?我听人说过,昏睡的病人若是长时间不醒来,有可能以后就醒不过来了,含参片又有什么用?你给我娘也治了好几年了,一直就是调养调养,调养有个什么用?到现在还没有调养好!”
“你住口,你又不是大夫,你胡言乱语什么?你娘素日里教你的礼仪呢?”何炎熙喝斥了儿子,转而又对气得已经脸变色的刘老大夫赔不是,“刘老大夫,您别气,博霁他就是个黄口小儿,一时太担心他娘,才口出狂言,等下去我好好地教训他……”
刘老大夫冷哼一声,他也是深知何博霁的性格的,没跟他计较。
要是真跟何博霁计较,他早就被气死了。
“算了,我开个方子,你们去准备煎药吧,何夫人昏睡状态中,也可以喂点药,只要她能吞咽得下去的话。”
许娇娇她们自从跟着何炎熙进屋,全程没有插言说话。
当她听到刘老大夫说昏睡状态中,也给何夫人喂药时,紧了紧眉头。
这个不科学。
人在昏睡状态中,并不适合进食,容易进入气管,呛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