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莫生气!莫生气!我主子其实也不是怀疑这位女大夫的实力,只怪这女大夫太年轻了,是我们孤陋寡闻,我们没见识,对吧,主子?主子,我觉得回春堂诚意还是很大的,孙神医是远近有名的良心大夫,不可能坑人的,这女大夫是他的师妹,那肯定是不错的,主子,您说呢?”
何老爷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他也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人家回春堂的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好,你不信?不治?
那就拉倒!
你走人吧。
他们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银子也砸了,时间也捱了,疼也受够了。
现在走,不是血亏吗?
要死要活,先试一把再说吧。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女大夫如何称呼?贵姓?”
许娇娇笑盈盈道,“免贵姓许。”
“许大夫,刚才是我们多有得罪,还望许大夫大人雅量,那就烦请许大夫出手了。只要能治好我这老寒腿,多少银子许大夫您说了算。”
这样就是妥了!
不挣扎了。
任人鱼肉了。
孙志坚走到床边,掀起他的衣摆,“师妹,你过来看,他是非常严重的老寒腿,寒气已经扩散全身了,不止在腿部,现在是半边腿部已经接近瘫痪的状态……”
何老爷的衣摆之下,没有穿裤子,可以看到贴了一层又一层的各种膏药。
还有针眼,看样子也是在别处扎过针的。
许娇娇轻轻的撕了撕,腿关节处的一块膏药。
就看到膏药下面的肉已经呈溃烂的状态了,这是膏药贴多了,把肉都贴烂了。
许娇娇的眉目一皱,“你现在这种程度了,再贴这些都效果不大了,最好都撕了,肌肉都溃烂了,影响我施针。”
年轻小厮下意识的就反对,“我家老爷是老寒腿,一泛病就冷寒交加,疼痛难受,不贴膏药怎么行?这些膏药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这是虎骨膏药,那是中药膏药,不贴我们老爷受不住……”
许娇娇哦了一声,“那贴了,能受得住?”
何老爷:……
年轻小厮:……
贴了也受不住,能受得住,会赖在回春堂不走吗?
真是的,明知故问!
何老爷,“那就听许大夫的,小莽,帮我把膏药都撕了。”
这些膏药现在也只剩下心理安慰的作用了。
刚开始症状轻的时候,还算比较有用的,至少能缓解一下疼痛,后来就不行了。
叫小莽的年轻小厮于是帮他家老爷撕膏药,撕得十分血腥,有的膏药沾性强,有的是肉都溃烂了,反正,撕得何老爷疼得直吸冷气。
小万子上前去帮忙,用药酒配合了再撕,情况就好点了。
若不是之前这两个北方蛮子仗着有钱太蛮横了,早就上前去帮忙了。
等膏药都撕完了,许娇娇让孙神医他们都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何老爷,与许娇娇两人。
许娇娇拿出虎骨酒,往早已准备好的杯子里倒了些许出来。
何老爷鼻子耸动几下,眼睛一亮。
他是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世面的人。
眼前的这虎骨酒,闻着味道就非常浓郁醇厚,正宗得很,怀疑之心不由又去了几分。
三杯酒下肚,何老爷明显感觉到了热气,浑身暖意。
他身为北方大汉,酒量那是极好的。
可这虎骨酒不光是酒,更有泡了好久的秘制虎骨,远不是一般
等热气化开,许娇娇开始稍作按压。
许娇娇手上的力道并不轻,加上何老爷长期腿疼,按得他都有些受不住的样子。
但先前他就失了几分道理,看轻别人,这时反而自己要喊疼,那多没面子?
只能拧眉呲牙挺住。
心中不禁怀疑,眼前这丫头是不是成心报复?
这么年轻,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你这是拼了老命在按吧?
我不过说了两句,至于这么计较吗?
许娇娇可真没这种心思。
这种老寒腿,不比许老二的那种新伤,再多的辅助手段都不嫌多。
按了一会,直到何老爷疼得口中舌头像扫地一样发出嘶拉嘶拉声,浑身燥热,额冒细汗,许娇娇才停了手。
取出银针,一根根扎入老寒腿。
同时仔细辨别每根针的效果,对症下手。
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训练。
还是有银子拿的训练。
嗯,想想还较安逸。
……
等许娇娇收了针,何老爷有些不可置信!
他揉了揉他的腿,又揉了揉他的脚……
不疼了!
在许娇娇进来之前,他疼得惨叫声不停的,那还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现在,浑身上下只觉得热流涌动,十分的舒适。
一点不疼了!
若说哪里还疼的话,那就是皮肉溃烂的疼。
而不是骨子里泛寒的那种疼了。
这简直是让他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元春花把老姜家一家人一天的事情,全部都忙完了,畏畏缩缩的缩进了柴房。
每天都是这样过的,把老姜家人吩咐的事情做完,就进入柴房睡觉。
又冷又饿,厨房里只有喂猪吃的泔水,元春花饿极了,会喝上几口再睡觉。
比起去姜老丈的房中歇息,元春花更想呆在柴房里一些,哪怕没有床,没有铺盖。
刚在柴房里躺下了,门外无声无息的进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元春花吓了一跳。
她最近过得混混沌沌的,像具木偶人一样,当然也没吓到多少的程度,只不过是稍微惊了惊。
发现是姜老丈之后,元春花往柴堆里面缩了缩。
害怕之意,不溢言表。
姜老丈红光满面,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猥琐的目光在元春花的身上打量着。
柴房很黑,只有外面的油灯透露进来一点点的光。
元春花瘦小又细弱,她查觉到了姜老丈的不怀好意,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姜老丈嘿嘿直笑,“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劳子是你的相公,这大半夜的,夫妻应该干什么?你装什么傻?还不快来服侍老子!”
元春花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
她宁愿死了,也不想和姜老丈做恶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