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元氏抛弃重伤的夫君,这在律法上也有依可循的,这是犯了遗弃罪,律法规定夫妻双方婚姻有效期间,若一方重残重伤重病等,另一方有照顾的责任,不可无故遗弃抛弃,否则当入大牢,赔偿精神损失费若干,特别是女子,如若抛弃重病丈夫,情节严重者,轻则入狱,重则当水性扬花之辈,囚笼沉塘处置……”
“两位地保先生,之所以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做个见证,晚辈已经派家弟去了镇上小衙门喊冤递状字,一会儿差大人来询,请两位先生作个人证,可否?”
……
此言一出,老元家人慌了神了。
他们早在许老大一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心虚了。
老元头大声道,“你说什么?休书是你们家许老二自己写的,关我家闺女什么事情?又不是我家闺女不要许老二了,是许老二不要她了!还有三丫我们不是告诉你们家地址了,你们家人已经去找三丫了,这婚事作废了,不存在什么买卖人口,你是不是仗着秀才身份,故意冤枉我们家?”
许老大理都不理他,他望了望村头,许老四带着两个差人,已经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差人们穿着皂服,腰间挂着佩刀,威武霸气。
早先还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现在看到差人们来了,都吓得关门闭户去了。
这种深山里的村民们,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差人上门的,都吓得不行。
老元家人一家人也是目瞪口呆,吓尿了。
先前地保来了,他们就都老实的不敢乱骂了,现在差人们一来,都想往其它地方躲,许张氏与二丫她们岂会让他们躲起来,拦住他们的去路,哪里也不让去。
这边,许老大上前和两位差人见礼,差人知道这位是秀才官人,客气的还了礼。
“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知道了,秀才官人你在状字里写得很清楚,我们主薄先生听了都很震惊,竟然连秀才官人的家人也有那恶人想打主意,速命我们小的前来捉押那些恶人,恶人在哪里?”
许张氏一个手指头,就指向了老元家人一家人。
四周都没有围观的邻居们了,只有老元家人一家的杵在那里,显眼得很。
差人目光如电,在老元家人身上一扫,吴氏胆小如鼠,害怕的惊叫了一声,直接晕倒了过去。
“我们大人说了,犯罪的恶人一家,全部都绑上带走,去衙门,等大人问案!”
“有谁敢反抗的,罪加一等,当家男人戴手镣,妇女戴脚镣……”
老元家人顿时一阵哭天抢地。
“天老爷唷!我们真的没有犯罪,差老爷,别抓我……”
“啊啊,娘,您怎么了?娘,你怎么晕了?”
“爹,我不要去坐大牢,我不要去坐大牢,爹,我们是不是要死在大牢里啊!”
……
妇孺老幼哭得哭,喊得喊,元强,元壮,老元头三个当家男人,也是吓得六神无主,神色凄惶。
只见元壮把老元头身上的银子都给扒出来了,然后一把朝许老大跪下。
求饶道,“许大秀才,求求你,我们把你妹子给我们的银子都还给你们,一文不要,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妹子我们也不要了,你想把她弄回去给许老二陪葬也好,伺候也好,沉塘也好,我们都不要了。”
“我们再也不敢打二丫三丫的主意了,我们可以给三丫道歉,我们可以亲自去找三丫回来,给你们家人谢罪,给许老二去谢罪!”
说着,把银子递到了许老大的面前。
许老大微微沉吟,正要伸手去接,许张氏头一个上前去抢了过来
“还有欠条呢?我老闺女给你们打得欠条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老元头也是慌得不行。
他赶紧从怀里拿了出来,双手奉还给许张氏,“诺,在这里,在这里,归还给你们了,我们一笔勾销。”
许张氏可不管什么一笔勾销,两笔勾销的,她先拿了过来。
然后,看清楚是许娇娇写得字,不客气的撕了一个毛碎。
老元头眼巴巴的看向许老大,意思是你娘拿了银子又撕了条据,是不是也该放了他们。
许老大对差人道,“两位差爷辛苦了,这么多人带着去衙门也用不着,就把主要当事人当家男人带去过场让主薄老爷审刑,妇孺以及孩童就不拘了。”
“好的,秀才官人说得有理。”
两个差人便只拘上了老元头以及他两个儿子,其它都放了。
老元家人本来就是一团散沙,听到这个特赦,吴氏顿时从晕倒当中,醒了过来,搂着她的两个儿子嚎哭,其它人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元婆子一把给差人跪下来,“两位差爷,秀才官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是一时糊涂,都是我这个老婆子该死,是我这个老婆子动得坏心思,我两个儿子他们并不知情,要抓就抓我这个老婆子……”
许老大纹丝不动,“那就把你一块儿带上,你说你是主事人,那应该最清楚事情经过,方便主薄老爷审案,娘,他们老元家还有什么人最清楚这件事?”
什么最清楚?直接说谁最坏得了!
许张氏指了吴氏,指了元小海,“她们娘俩脱不了关系。”
二丫在一旁,也忍不住,朝元大妞指去,“大伯,还有元大妞,她也知情,她看住我,不让我走,她也是个坏人!”
元大妞吓得尿了裤子,浑黄的液体从她的裤当里流了下来。
“你瞎说……我不知情,我不知情,许二丫,你不得好死,你揭发我,你不得好死。”
元婆子也惊怒交加,“抓我可以,不要抓我大孙子,我大孙子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大孙子。许张氏,你个老……妇,我知道你就是看我大孙子不顺眼,是不是?许张氏,做人不能赶尽杀绝啊!春花,春花,你救救你大侄子,他是我们老元家的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