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龙先生独创疑龙经,可以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发现龙脉穴眼,这才是其特殊和成名之处。
我都发现了羊皮纸是故意引路之用,疑龙先生也有极大的概率发现。
纸人许的师尊许千张的尸身在上面墓室被发现,他们又一路同行,这就代表,他们都是顺着羊皮纸来到的这里。
我的想法,就是疑龙先生同样在进入墓室的时候,发现了蹊跷。
他分金定穴之后,确定了管仙桃在这地下,所以兵分两路,让许千张一行人进上方墓室,他在别处挖掘通道,进入管仙桃真正的主墓室?
再看那只肿大的手,我只觉得心中冰寒。
更令我复杂的是,恐怕疑龙先生到死都没想到,他打穿了墓道,伸出来手,就会摸到这种剧毒的白色菌菇?
未曾得见管仙桃的坟茔,在薄薄的一墙之隔,就已经命丧黄泉。
不晓得最后关头,疑龙先生在想什么?!
我思绪差不多落定,重重的吐了口浊气。
此时,毕宗已经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通体洁白的玉盒。
毕宗的手上,还带着一双皮质的手套。
他冷冰冰的看着廖呈,左手持着盒子,右手将其打开。
并且他倾斜玉盒,进入我们视线中的,竟是一些被拔下来的白色菌菇!
“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你们这些小辈,未免太不敬重前辈,一起来,便一起分得传承,否则的话,就一起死!”毕宗冷冰冰的又说了一句话,他举着玉盒,手在半空中缓缓移动了一圈。
他旁边的赖谦都迅速躲开了几分。
赖谦苍老的脸上,同样闪过要破釜沉舟的狠厉。
廖呈脸色骤变,蒋盘同样大惊失色。
毕宗舔了舔嘴角,他眼前亮了不少,喃喃道:“哦?这么害怕?”
“看来,你们有人死在了这尸头菇之下?”毕宗的话,让我心头一紧。
尸头菇?
看来,毕宗他们的确找到了关于这白色菌菇的石碑描述。
这尸头二字,更让我头皮发麻。
的确,那些死了的人,都形如这种菌菇,就像是它将死人同化了一样……
廖呈死死的盯着毕宗,眼中流露出的就是惊怕,畏惧。
“毕宗,你不怕死?”廖呈的话音中带上了惧意,还有几分色厉内荏。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忽然一下子踩住了尾巴一样。
毕宗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得意之色,他更淡漠道:“你这小辈,当我这些年平白无故混过来的吗?我这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比你多了太多。”
说着,毕宗往前逼近了一步。
廖呈往后退了一步,甚至他的手抬起来,还去挡住了蒋盘,是在示意蒋盘也往后边儿退去。
我看出来了问题……
不光是廖呈的语气,还有神色变化,甚至还包括他的动作……
毕宗和赖谦不了解他,我却太清楚了。
廖呈不会害怕的,真的面临险地,无法破除的时候,他会干净利落的离开。
他此时露出的怕,是给毕宗的假象。
他去拦住蒋盘,也是在告诉我们这些细节!
凭他的性格,他在这种不算很危险的情况下就去帮蒋盘,已经是反常中的反常了。
不过,赖谦和毕宗却不知道而已。
随着廖呈和蒋盘的后退,毕宗就更快的往前走去。
很快,他们就换了一个位置。
廖呈和蒋盘退到了一旁墙角。
赖谦和毕宗两人到了坟茔之前。
毕宗的眼中,尽是贪婪,他上下扫视着坟茔,喃喃道:“羽化恶尸挡住气孔,你藏身在这个地方,可你还不是一样,被我找到了?”
“管仙桃,我倒要看看,五绝地书和十观相术,是什么阴阳术!”
话语间,毕宗盖上了玉盒,将尸头菇收起来。
他又警惕的扫了一眼我,廖呈,以及蒋盘,喃喃道:“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别搞什么幺蛾子,胆敢靠近我,那就都别活着出去!”
我没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
蒋盘声音沙哑,说了句:“毕宗,你是在玩火,玩火会自焚,管仙桃是大先生,死者为大,你也……”
他还没说完,毕宗就骂了一句:“蒋盘,你当真是愚昧至极!他差点儿把我们都杀了,现如今就是待开之棺,粘板上的鱼肉!你还对他恭敬?!”
“简直是个孬种!”
骂完了之后,毕宗就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小铲子。
同时,赖谦也抽出来了一柄铲子,两人就要开始挖开坟茔。
忽然间,毕宗又扭头看了一眼赖谦,他舔了舔嘴角道:“赖先生,我要十观相术,五绝地书,等一下,帮你找疑龙经如何?”
赖谦的面色顿时微微一变,他的脸色显然不好看起来。
“毕宗……你……”赖谦语气更不好听。
毕宗微眯着眼睛,说道:“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我也怕等下我们出现分歧,让一些人,坐收了渔翁之利,倒不如现在分割好。”
“疑龙经也足够珍贵,赖先生你不会吃亏。”赖谦的面色阴晴不定起来,他眼睛同样眯成了一条缝,冷冰冰的看着毕宗。
毕宗却忽然笑了笑,说道:“赖先生,你这是觉得我分配不均,难道你想和李阴阳,廖呈走一行?那李阴阳刚才可想杀你。”
这一句话,毕宗就没有什么掩饰了。
显然,他仗着自己有尸头菇,能威胁我们,同样不想给赖谦太多好处。
他计算的也没错,提前和赖谦说好,免得等会儿分赃不均,出现纰漏。
赖谦足足沉默了半晌,都没回答。
这会儿,毕宗才又说了句:“那赖先生,我届时再给你口述十观相术和五绝地书如何?”
赖谦重重的吐了口浊气,他幽幽道:“如此甚好。”
两人立即就开始挖掘起来坟茔。
虽然这一出,让他们两者之间有隔阂,但我们依旧是他们的威胁。
我扭头看了廖呈一眼,廖呈却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他只是冷冰冰的看着赖谦和毕宗。
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说不出的诡异。
我心头一寒。
廖呈,难道做了什么准备?
他提前下来许久,又让开了路给毕宗,故意给毕宗示弱。
思绪至此,我身上都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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